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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人物|于适:此心动静间

2025-04-11 来源:芭莎男士
于适拥有极饱满的情绪需要释放。他想到的一切,他对这个世界的各种想法和见解,通过表演、通过写歌、通过拍摄视频表达出来,未来或许还有更多的方式。而当你试图理解他的时候,对话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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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适

重复, 直到出现一个结果 

眼前是这样的场景:几扇不大的窗户,窗外春和景明,午后三点左右的光照射进来,勾勒出人物主体的轮廓。按照摄影师的要求,于适快速出拳,没多久,他就沉浸于拳头和沙袋撞击感受之中。快门声已停下,他继续滑步、出击。拍摄结束,他意犹未尽。

对于适而言,打拳如今成了一件奢侈的事,“偶尔住的酒店健身房有沙袋,我会比划两下”,可工作一旦忙起来,别提打拳了,连健身都难以规律进行。

“那时,我是希望自己站上拳台的。”于适说的是2019年,他正拍摄《封神》,除了需要完成与戏相关的训练之外,他还额外进行着格斗训练,拳击是其中一项。虽然他清楚地知道,作为现代搏击术,拳击动作在《封神》这部古装戏里基本用不上,但谁说得准“以后”呢,身边不少练拳的朋友和于适开玩笑,你要是当不了演员呀,我们送你去打专业拳赛。

专业这个词出现了。

“我必定要以‘运动员’(的标准)来要求我自己——既然做这项运动,不说和职业选手比,就刚刚在拳馆里,拳馆老板或打拳的朋友们一看,立刻就知道,于适肯定练过。这东西骗不了人。”杂志工作人员看见于适没戴拳击手套“砰砰”打了几拳,紧张地问他手疼不疼。“当然不疼,我练了很多年。”于适事后聊起说,“在不打拳的人眼中会有类似反应,但这并不是我在意的。”此起彼伏的赞美声在于适“内心激不起任何波澜”,绝不是说他轻视充满爱意的反馈,而是当进行一项专业技能表现时,他倾向于看重专业人士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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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适

电影《蛟龙行动》需要演员熟悉枪械,在很多人看来,演戏而已,摆个造型,“当当”开上两枪,借助镜头帮助也能做到形似,但于适对自己的要求是“绝对不摆造型”——他坚定地重复了这几个字。他希望军人看了电影后都觉得“于适是不是在特战待过啊”。

“表演首先能说服专业人士,当具有专业知识的观众挑不出毛病时,所有人就都挑不出毛病了。而且这对演员也有好处——有了这个想法,你就会无限接近专业,无限靠近角色。”导演林超贤对于适的动作天分格外赞赏,在某次采访中流露珍惜之情:“在他这个年纪的内地演员,我觉得只有他(有动作潜力)。”

“如果不想给它干好,我绝对不会干,就这么简单。”于适无法将这些,比如拳击,仅当作一项爱好或消遣,“我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消遣,对吧?我知道很多‘鸡汤’会说,人应该享受过程,可我觉得,‘享受’二字应该这样解释——你记住了过程,享受的是过程令你蜕变,每经历一点点痛苦,你就有了一点点改变,再一点点变好。”

于适会用铸剑来形容这样的过程。匠人锤击铁器绝非为了愉悦,甚至是痛苦的、漫长的、艰辛的、枯燥的。和即时性满足不同,他相信用心经过某些痛苦,做成了某件事,会让自己记住一辈子:“它留下了永恒的东西。”人不就是每天在不断重复吗?于适提到片场处境,如生命缩影,“每天面对镜头,在五湖四海的口音中听指令‘action’——当然会有难忘的画面,但多数情况,在重复、重复、重复,如复读机一样,直到出现一个结果。作品,是可能成为永恒的,不光属于自己,也会是别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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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适

极致动与静, 捕捉那种变化 

于适现阶段的生活几乎被工作占满,只有非常偶然的机会,他全副武装,骑自行车出门溜达。于适选择北京下班高峰时段,他眼中世界,“有从地铁站里出来的,有车给堵在路上的,稍晚一点,夏天,你会看见馆子露天位子已陆续有人坐着了,骑车特别好,你必须得看路,自己掌握着速度,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没事还可以停一停”。浪漫主义诗人这样猜测着路人,“每张擦身而过的脸庞,于我而言如谜一样”,但诗人的挫败感在于适眼中反倒成为某种出于好奇心的探索,“至少希望更多人关注一下这世界。现在大家很少关注路上擦肩而过的人,甚至连路上风景都不会看——坐上车,玩玩手机,一下到了目的地。实际上,生活中的大多数人,也看不到世界的(多重)样貌。”

他还有另一种看待世界的方式。

“我一直喜欢拍摄,很多视频自己剪。”他点开手机,找出一则视频,视频中先出现的是画作《凡·高在阿尔勒的卧室》(于适在巴黎奥赛美术馆拍摄),随镜头推进、移动,转换至凡·高的一幅自画像,“这张是我心目中凡·高最棒的自画像,伴随他精神状态的变化,笔触逐渐变为螺旋状。我们虽然无法真正知晓他的世界,但画家通过画作告诉我们,他眼中的世界。”

于适曾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中的一则故事打动,一位精神病患者说自己可以看见特别细微的东西,比如每一个孔缝、每一粒灰尘,一切都被放大。“我想他只是太异于常人了,异于常人并不代表他疯了。”艺术创作不是简单的记录,它们带有创作者的视角和观点,或强烈,或隐蔽。通过作品,我们短暂藏匿于艺术家眼睛之后:“任何作品,不论绘画、音乐,还是影像,重要的是创作者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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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适

“我喜欢碰撞。”于适将眼神略微移开,有一幅画面似在面前展开,他执意等画面稳定后才开口,“对着湖面,风平浪静,它像一面镜子,一阵风过来,阳光照在湖面上,金色的镜子变得波光粼粼。其中含了极致的静和动,我喜欢捕捉这种变化,这就是生命。人也是一样,在我看来,行动代表着生命力,安静代表着思考,当人行动起来了,那是思考后的行为。”

和玩音乐的朋友在一起时,于适会特别想听听他们最近写了什么歌,有时,又把自己写的歌拿出来,说,你唱一下。

“我想听听别人唱我的歌是什么感觉,我想看见一个人把我的东西用他的方式、他的理解诠释。”不同人给出不同的解法,像一场对话。于适偏爱“有生命力的歌唱”:“可以破音、可以走调,但我可以听见唱歌的人把歌里要表达的东西亲口告诉我。”他听Demo或Live,更喜欢其中的“瑕疵”,音质没那么纯净,甚至听得到台下的欢呼声:“世界不存在完美的东西,或许这就叫创作的遗憾。平时录demo,我会录很多遍,想把每一句词唱好,想把每一个音弹好,想把架构一点不差地表现出来……但最终效果也就那样。反倒是喝到微醺,或者说待着无聊,随随便便弹一下琴,朋友拿手机录了下来,我一听,真好。”

他说,这就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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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适

如果什么都不干, 我会觉得世界停止了

在去年的某次访谈中,于适被问到,面对《答案之书》,他最想提的问题是什么。于适回答:“我会不会永远开心下去?”真正令人好奇的是,为什么第一反应关于“开心”呢?

“因为开心是一件很难的事,随着年龄增长变得……”二十八岁的于适花了几秒钟搜寻恰当的形容词,“越来越薄了。”他道出当代人的共通感受。

“小时候,到街上和别的孩子打纸牌,一张纸牌五毛钱不到,但赢了一张会很开心;我喜欢科比,爸妈给我买一张NBA球星的书皮儿,也真的很开心——虽然不能永远开心,但那瞬间的快乐浓度(极高)。”一次,他和爸爸去租光碟,于适记得,一张是《侏罗纪公园》,还有一张是‘奥特曼’。回家后,他反反复复看‘奥特曼’,“虽然配有中文字幕,但小孩哪儿看得懂啊,只觉得奥特曼出来就贼开心”。童年的快乐被成长经历层层覆盖,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奥特曼玩具满大街都是,童年不懂的特摄手法也早已祛魅,“曾经觉得奥特曼是神秘的、遥远的,现在奥特曼成为一个网络梗,或是一种精神符号。”最终,凝结成那句“你相信光吗”。于适一直都是相信的,“在某种意义上,完成了童年对奥特曼的向往”。

成年后,于适体会过极致快乐,仅一次。

他说起过那则故事——独自划船来到无人岛,岛上风云变色、狂风巨浪,他无力返航,以为自己会这样死掉,“在那块礁石上,四周波涛汹涌,我内心也是,觉得自己废了;回到岸上,浪拍打的声音如鼓声隆隆,但我内心却一片安静。”两年前,于适对此的感悟是:宁愿痛苦,也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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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适

“你知道那一刻我的遗憾是什么吗?那几年我都在等着《封神》上映,但我还没看到成果啊,我就想,先甭管能不能成为演员,我都看不上自己的戏了!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就是这事儿。”

此后的生活所能给予的快乐和那一刻相比,都太淡、太浅、太薄。

未踏进演艺圈前,于适听一位歌手聊到,在演唱会上和万人齐歌,体会的是无与伦比的快乐;曲终人散,却是极度孤独,只剩他一人。“以前的我不懂,现在的我懂了。拍戏也一样,每天将情绪调动到最高,等回到房间,乌泱泱的人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此前飙升的肾上腺素‘唰’降下来。”于适感到,虽是一种生活,却又像两个世界,一天接一天,一遍又一遍,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往复不止,“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弹吉他吗?因为如果我什么都不干,我会觉得,世界就停止了。”

这或许构成了无法停下的理由。

于适恍然明白,为什么有的导演早已拍出传世之作,却甘冒风险要尝试最前沿的技术;为什么有的企业家,早已彻底实现财富自由,依旧每天超负荷地工作;为什么有的演员,早已拿遍了各种表演奖,却依旧搏命去诠释下一个角色……“因为没有一件事可以让人开心一辈子。我们在不断地找一些事让自己有成就感,那种成就感让我们有一点点欣慰,或一点点快乐,证明这个世界还有我要去做的事,证明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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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适

正是此时,于适哼起一句:

是否找个理由随波逐流

或是勇敢前行挣脱牢笼

我该如何存在……

 

 

策划、造型:杨威 / 统筹、编辑:何骄 / 摄影:小刚 / 采访、文字:陈惊雷 / 妆发:田子七(好多好事造型室) / 制片、美术:谢与昕 / 服装助理:Asang / 置景:罗飞 / 宠物出镜:Wa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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