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9岁的阮洪婷第一次有了打橄榄球的机会，被邀请加入山东省队。这个待过山东省标枪队的女孩有着1米82的优越身高，对未来的规划是以体育生身份考大学。对打橄榄球，她第一反应是一一不了解、太小众、会很晒，于是拒绝了。
而教练的四次邀请打动了她，说服她先试训两周，不喜欢再回去读书。两周里教练让她传球、达阵。这是阮洪婷第一次接触团体项目，最大的感觉是比个人项目有趣，达阵突破也很有成就感。她决定留下来。
十年过去，如今阮洪婷已成为中国女橄的主力，在对抗上优势突出，东京奥运会表现出色。她的十年成长路，也是中国女橄成长的印证。从2014年夺得仁川亚运会金牌，到2020年东京奥运会中国女橄首次参加奥运会拿下第七名、2022年杭州亚运会决赛击败日本队夺冠，再到2024年世界系列赛资格赛中四战全胜，是名副其实的亚洲强队。
今年5月初在中国女橄姑娘们出发参加欧洲站比赛的前夕，核心队员置身南京江宁足球训练基地的绿茵场，在我们的镜头前带着必胜的信念和背水一战的决心，一展她们的飒爽英姿、无敌青春气息。
巴黎，在前方等待着她们!
亚洲强队如何练就？
中国女橄出发欧洲后很快传来佳讯，北京时间5月19日在世界橄榄球系列赛挑战者赛波兰站决赛中，中国女橄以36比0战胜东道主波兰队，以全胜战绩夺冠，拿到今年挑战者赛三连冠。
七人制橄榄球(Rugby)是英式橄榄球运动的一种玩法，被称为勇敢者的游戏，2016年奥运会成为比赛项目，人数为7人，比赛时间为14分钟，上下半场各7分钟，中场休息2分钟，球员可以通过达阵和射门的方式斩获分数。由于人数少，比赛中又结合了技术、智慧、体力、速度等要素，使整个比赛节奏增快，对抗激烈程度远高于足球和篮球。
回顾中国女橄的历史发展，2003年第一支女子国家队在上海成立并进行首次集训，2014年仁川亚运会中国女橄第一次拿下冠军。2016年里约奥运会憾未出线，2020年东京奥运会勇夺第七名，2022年杭州亚运会夺冠，是名副其实的亚洲强队。
陈可怡的成长，伴随着女橄的发展。她是第一代中国女橄队员之一，2009年七人制橄榄球成为2016年奥运会正式比赛项目，各省组建橄榄球，当年14岁的陈可怡从田径改练橄榄球，一年后入选了国家队。
里约奥运会是中国队第一次备战奥运会，结果未出线，高层发力要在最短时间让中国女橄打出好成绩，2019年备战东京奥运会由外教担任主教练，从理念、项目打法、人员选拔等方面带来全新局面。
当年11月中国女橄以五战全胜成绩取得2020年东京奥运会直通门票。这也是中国女橄再一次迎战奥运，结果遭遇了疫情。“我们一直封闭训练，非常系统和枯燥，身心都经历了极限考验。”陈可怡说。
因为疫情，东京奥运会推迟了一年，这就意味着备战周期拉长。阮洪婷记得在训练场跑圈不计其数。有次跑完体能打攻防，她感觉缺氧喘不上气，却不能停，要一直跑。结果失误了。结束后她从球场哭到宿舍。
阮洪婷也是奥运推迟的受益者。2019年因世界系列赛成绩不理想她被退回山东省队，返回国家队正赶上东京奥运会推迟队里重新选人，在原20人基础上又加了10人集训，她就在10人里。
从2021年1月份集训到7月份奥运会举办，每个月会有一场比赛，每场比赛都会淘汰人。从30个人中留下24人，再留下20人，接着18人、16人，最终确定12人的奥运会名单。
“每一次淘汰都是一场大逃杀。”阮洪婷形容那种感觉。在东京奥运会上，中国队打了6场比赛。第一场打美国队，作为替补，她上场了30秒，还被抢了一个球。第二场打澳大利亚队，教练给了她两三分钟，状态渐好。到后面几乎上半场三四分钟就把她换上去打全场。作为前锋，阮洪婷利用身高优势，在抢开球、断球、对抗等方面与队友默契配合。
在小组赛阶段，中国队与澳大利亚队、美国队和日本队同在一个小组，被称为死亡小组，虽然两场比赛落败,但女橄姑娘们毫不怯场，创造了历史最低分差。能否晋级八强关键在于对战日本队。最终中国29:0零封日本队，昂首进入八强。
中国队最后一个对手是俄罗斯队。这也是王婉钰最有成就感的一场比赛。“俄罗斯之前碰过，我们基本上是输得多、赢得少。最后一场大家统一想法，赢她们。”拿下俄罗斯队，中国女橄才能晋级第七。这场比赛，中国姑娘们逆转比分，实现了历史性突破。“拿下第七，我们证明了自己。”
另一场重要大赛是主场作战的2022年杭州亚运会。
当时还是中方教练组长的陆专回忆，亚运会开局很好。“尤其决赛我们在半场取得了很大的优势，但到最后，我感觉我的心都快出来了。”比赛结束前，日本选手冲向中国队的达阵区时，陈可怡像一道闪电将球踢出底线，中国队以22:21险胜日本队，获得队史第二枚亚运会金牌。这也是陈可怡骄傲的事情。“最后一脚绝杀日本队，不然我们就输了。”她救了亚运会这场决赛!
遗憾的是，去年11月亚洲区巴黎奥运会资格赛上，中国队以一球之差败于日本队，没有拿到直通巴黎的资格。
为了备战巴黎奥运会落选赛，12月国家体育总局组建以陆专为主教练的本土教练团队。他大胆改变战术打法和人员配备。他认为一个橄榄球运动员，核心的素质是速度、体能、力量、灵敏，全队把所有人的体能放在第一位，包括基础体能、专项体能、对抗体能以及肌肉力量和耐力。“七人制就是快速灵活，没有速度，劣势就大一点。”
在体能对抗上，欧洲人看似有一定的优势，但中国女橄有阮洪婷这样不亚于欧洲人和非洲人的身体素质。“七人制橄榄球，空间和人数的运用是一大特点。技巧上，橄榄球讲究以静制动。从防守角度，以小防大，用快打大，也是我们的战术思路。”陆专把不同特点的队员搭配在阵容里，比如谷瑶瑶开球质量非常高，阮洪婷具备欧美身材来对抗和进攻，前锋陈可怡进攻和速度过人。
进入2024年世界系列赛挑战赛，第一站迪拜，第二站乌拉圭，第三站波兰，中国队一路领先。
队管潘弈佟讲了一个细节。在迪拜，中国女橄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没有问题，但当时所有队伍都在同一家酒店，第一天中国女橄姑娘们发现别的队人高马大，身体素质强，装备也很新颖，内心还是会打鼓。而最终决赛以19比5的比分战胜肯尼亚队，拿下本站比赛的冠军，尤为有成就感。“那种自豪感，让大家觉得付出都是值得的。”潘弈佟说。
胜利也让中国女橄的精神状态空前高涨。6月初，2024年世界七人制橄榄球系列赛资格赛在西班牙马德里落下帷幕，中国女橄以四战全胜的成绩，强势晋级下赛季世界系列赛。
接下来，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冲向巴黎了。“大家想去冲击奥运会，队员一直有一股劲儿，参加奥运会是体育人一辈子最大的目标和梦想，这也是我们能在短时间内往上走的最大原因。”陆专说。
备战巴黎 破釜沉舟
虽在紧张备战巴黎，但姑娘们几乎全员e人，快乐得像一群鸟儿。队里两位主力陈可怡和王婉钰说起刚送走了救助的两只狗、一只猫。大家一起换鞋，有觉得自己的鞋不好看的，等别人拍完借来去拍摄。关于拍摄，女孩爱美的天性无处不在，有人说:“能不能拍我这边脸?没有痘。”
队管兼摄像潘弈佟对这支队伍最赞许的是:“球队氛围很好。”他是个热情开朗的90后，加入球队四年，来了就喜欢这支队伍。队员们也亲切地叫他小潘哥。
陈可怡扎了个红蝴蝶结，田径起家的她有着过人的天赋与速度优势，是女橄“一姐”。她性格开朗，说起了自己名字的来源:“出生时我爸看到我觉得可以，所以叫可怡。”
第一组接近尾声，摄影师问“还有吗”，刘潇倩、陈可怡、王婉钰三人马上大喊“有”，跳过去搂在一起拍照。接下来拍单人肖像照，高发髻长眼睛的刘潇倩双手捧着脸，笑得像花一样。
第一拨拍摄结束，不拍摄的队员迅速投入到训练中。
几天后，5月12日中国队主教练陆专率领19人队伍从北京出发抵达欧洲第一站波兰，开启巴黎奥运会前为期六周的三站比赛一一波兰、西班牙和摩纳哥的巴黎奥运会落选赛。
波兰是挑战赛最后一站，西班牙是世界七人制橄榄球系列赛资格赛，打赢则意味着中国女橄在下一个赛季进入了世界七人制橄榄球最高级别的系列赛。这两站也是为6月巴黎奥运会落选赛热身和铺垫。
中国女橄在去年11月举行的巴黎奥运会亚洲区预选赛中获亚军，仅获得落选赛资格，冠军日本队拿到了直通巴黎奥运会的名额。接下来6月的落选赛残酷的是，中国女橄将与11个对手竞争唯一一个巴黎奥运会的参赛席位。
在波兰站开赛前，中国女橄主教练陆专接受了我们的电话采访。陆专原为中国男橄队员，曾任队长，2018年任中国女橄中方教练组组长，当时的主教练还是外教。从2023年底，陆专受命成为主教练，带领中国女橄打出了傲人的成绩。
在电话里，陆专有着强大气场，逻辑严密，回答问题常用一二三来输出观点，话语间有一种可靠的专业度。
他介绍，抵达波兰后，姑娘们时差适应得很好，训练条件也不错。为了让队员保持情绪稳定，工作人员群聊还是沿用以前的群。姑娘们在大赛中也会延续以往习惯。
队长闫美玲头上会缠发带，一开始是要把外张的耳朵贴紧，后来变成了一种安全感。很多队员膝盖绑完白胶布还会再缠一圈黑电工胶布，是美观，也是心理暗示。
备战巴黎，只有拿下落选赛第一名，才能拿到巴黎奥运会入场券。
中国女橄有备而来，陆专介绍:“我们现在挑战赛的主要对手，就是落选赛的对手，像阿根廷、波兰、肯尼亚前两站都相遇了，从情报、比赛数据分析，备战不断细化，去变化阵容人员、战术打法，只有一个目标，我们必须拿到巴黎奥运会落选赛第一名。”
他也充满信心:“从所有队伍的比赛数据分析上来讲，不管是我们的战术、伤病、体能状况，中国队在现在的组别里是最好的，而我们备战的决心则是毫无保留在训练中100%努力和付出。"
底气来自于扎实的训练。在出发欧洲前，女橄姑娘们进行了8周高强度训练，每周都有命题，比如纪律周、规则周、强压周，不允许哪怕30秒的迟到，队员在体能、力量和速度上都有大幅提升。
中国女橄训练一向以严厉著称，很多队员练哭过。00后队员窦欣蓉表示，练哭其实不是强度，而是一种压力。“生怕自己做不好，情绪上头。”但她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反而可能是好事。“哭一场发泄完，女孩子容易释放压力，更有韧劲。”
四年一次奥运会，姑娘们对备战巴黎有着强大的热情和决心，陈可怡直接说希望拿第一，所有人都渴望创造比东京奥运会更好的战绩。陆专教练说:“作为教练员、运动员，我们特别渴望再次冲进巴黎。从低姿态角度讲，破釜沉舟落选赛这一战必须取得胜利。从高姿态角度讲，首次参加东京奥运会我们取得第七的成绩，如果进入到巴黎奥运会希望突破现有成绩和排名。”
小众项目 未来之路
我们采访的五位姑娘，除了窦欣蓉是后来居上的00后队员，另外四位核心队员基本都是95后，经历了亚运会、奥运会的历练，在对抗、技巧和速度等方面突出，而她们也都将要30岁，临近退役。
聊到退役，姑娘们有的说打完巴黎奥运会和香港全运会后，就退役开启旅行模式，去做现在不能做的事情，比如去吃美食。现在为了规避兴奋剂风险，姑娘们要严格在食堂用餐。
七人制橄榄球目前在国内相对小众，队员们基本是半路出家，这五位队员也都如此。陈可怡14岁从田径改打橄榄球。“教练给我看了录像，可以直接撞人，我没见过。”她由此被吸引。
正因为半路出家，现在核心队员年龄相对偏大，奥运会四年一届，很多人面临生活的选择或者伤病困扰。陆专认为退役很正常，他希望尽力创造条件让核心队员延长运动生涯。
事实上年龄也不全是负面因素。日本女队的队长中村知春在东京奥运会后退役如今又回来，35岁还在打。老队员在经验、心理素质、临场反应上多有优势。
王婉钰认同这一点:“你要在场上敢做，看准了下狠心豁出去可能就防住了。刚开始是很难的，出于自我保护本能你会犹豫。但在场上你犹豫一下人家就跑了。扑和抓还是两种概念，你那一下想上手抓人家，可能抓不住，必须下扑搂(橄榄球运动中具有代表性的动作)。”这是经验所赋予的。
每一个姑娘都认为橄榄球有着巨大魅力。王婉钰认为橄榄球的魅力是突破潜能，以及和队友打球团结一心的感觉。窦欣蓉认为最有趣的是对抗，让人感受到暴力美学。
陈可怡认为橄榄球最大的魅力“是一种激情，一种生命力，一种在生活中没有办法释放的东西，能够去展现我想要展现的，而且通过平时的努力能够办到，而生活中一些无奈的事情你没办法”。
姑娘们也明白橄榄球被外界关注得还不够。陈可怡有过很多次期待。“我第一次进入东京奥运会，心里就很期待，觉得这是一个被看到的机会;第二次杭州亚运会我们拿了冠军，是不是大家就会知道我们?但没有我预想的那么大关注度。”她不想表达灰心，落点“还是放平心态，把成绩往上提一提”。
她认为外界对七人制橄榄球最大的误解是英式和美式分不清楚，一听橄榄球就以为是超级碗NFL。她和队友打车回训练基地，很多司机会问:“你们是运动员吗?练什么的?”大家说练橄榄球，司机往往不懂，还要科普一番。有时候为了省事，干脆说自己是踢足球的。
陆专教练分析中国橄榄球只有30多年的历史，中国女橄的发展水平低于开展职业赛的国家。“举国体制有我们的优势，而未来下一个目标则是，能不能既有举国体制又有职业赛事。”对于外界的关注，他很乐观，经过这十几年的发展，各个市队的建立，外界肯定知道橄榄球，中国女橄也利用微博、视频等方式积极去科普。
眼下，对于中国女橄来说更紧迫的是巴黎奥运会。
小队员窦欣蓉不无心理压力，但她接着说:“在场上开第一个球、下第一个扑搂、传第一手球的时候，你只会想自己一定要拼尽全力，把球防下来、把扑搂做好、把球传好……只要踏上赛场就不会紧张。”
而练了13年橄榄球的谷瑶瑶认为成败之外，橄榄球最有魅力的是场上场下大家在疲惫至极时，有一个声音喊出来，一个人传染着另外一个人。“当你在场上哨声没响的时候，你很累了，到极限了，有人喊出来，大家用尽极限拼那个球的时候，特别触动。”
超越了成败，橄榄球最感染每一个人的，是一种超越极限的精神。
拍摄到尾声时，5月南京的傍晚蜜糖色阳光洒下来，训练场像一块漂亮的绿茸茸毯子。女孩子们换掉了球衣穿着普通时装，俏皮里不无英气，抱着橄榄球，仰着下巴，然后一起大喊:加油!胜利!耶!
属于她们的胜利，就在前方。
Q&A：
陈可怡——冲向冠军
备战巴黎奥运会，你有怎样的决心?
陈可怡：我的决心和目标很简单，首先能够进入奥运会，其次在奥运会上有所突破。我当然希望赢得冠军了，(拿到了)我还愁啥?(笑)
打橄榄球在你身上的印记有哪些?
陈可怡：右胳膊有道细长的手术刀疤。撑地时手臂受伤韧带断了，送去医院打石膏、做手术。我不会介意伤疤，还蛮骄傲的，很酷，有故事。
橄榄球对你的影响有哪些?
陈可怡：我小时候身体差，性格文静，练橄榄球要有自信，得去冲撞，也得勇敢，它让我很自信，敢于去展示自己，懂得怎么跟队友相处。
退役后你想要做什么?
陈可怡：还是想打橄榄球，周末打业余俱乐部。我当不了教练，是爆发力强、性子急的人。我想要快意人生，自由自在。我快30岁了，再奋斗一段时间攒够了钱要去体验不同的东西。
王婉钰——想打腰旗橄榄球
备战巴黎奥运会，你有怎样的决心?
王婉钰：我还是紧张，停训快两周了。奥运会之后，我膝盖做手术，移植康复，好不容易打了亚运会，膝盖有问题，又移植康复。这段时间颈椎又出现问题，现在又练不了。(落泪)这时候伤病是最难受的。我就是泪点低，水瓶座比较随性。
打橄榄球在你身上的印记有哪些?
王婉钰：我是疤痕体，肩膀有7个手术疤。有时候会很痒，我想退役后看能不能去掉。
橄榄球对你的影响有哪些?
王婉钰：没有橄榄球的话，我可能现在在家里不念书了做点小生意。橄榄球改变了我整个的人生。如果再选一次，我可能还会练橄榄球。
退役后你想要做什么?
王婉钰：腰旗橄榄球进了奥运会，我想去尝试一下。七人橄榄球对身体素质和对抗能力要求比较高，腰旗正好不需要身体碰撞。工作的话，当个体育老师或教练都可以。我想要的人生是自由，先吃很多美食。
谷瑶瑶——备战巴黎，一定拿下!
备战巴黎奥运会，你有怎样的决心?
谷瑶瑶：前面体能储备，最近我们马上出发欧洲了，接下来是整体的战术磨合，会让我们更了解打法。备战巴黎，一定要拿下。
打橄榄球在你身上的印记有哪些?
谷瑶瑶：左肩膀锁骨鼓起一块。我们扑搂要用肩去把对方扑倒，我的肩膀撞到了对方的腿或膝盖。
橄榄球对你的影响有哪些?
谷瑶瑶：我更开朗了一点。我原来是个内向的人，一些很真心的话，只能跟很熟的人说，但在场上要把想法及时说出来，不然队友不知道，打不到一块去。
退役后你想要做什么?
谷瑶瑶：当老师，想要有假期。因为我们基本没有假期，周末休息一天，大家去看场电影、逛个街，然后回来吃饭。或者逛一逛附近村子里的风景。大家很珍惜每次出去，会化个妆。
阮洪婷——打球给人生更多可能
备战巴黎奥运会，你有怎样的决心?
阮洪婷：我们一定能进奥运会。落选赛前还有两站大比赛，让大家更加熟练配合。拿下落选赛，我们打奥运会是特别有底气的事情。
打橄榄球在你身上的印记有哪些?
阮洪婷：伤疤我没有。我去年膝盖内侧副韧带撕裂，但不需要做手术。鼻子也骨折过，去医院做小手术掰直就可以了。对橄榄球运动员来说，最大的伤病无非就是膝盖，我去年受伤错失了亚运会。
橄榄球对你的影响有哪些?
阮洪婷：我一直在思考，女人一生应该有怎样的过程。中国人会说什么年龄做什么事情，结婚之类的，但通过橄榄球我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友现不一定用婚姻限制女人的一生，女性可以从各个方面充实自己，不一定走按部就班的路。
退役后你想要做什么?
阮洪婷：希望在大学当老师，我不是很喜欢当教练，要为了大家庭把自己的小家放在后面。
窦欣蓉——打球给人生更多可能
备战巴黎奥运会，你有怎样的决心?
窦欣蓉：我们先打赢落选赛拿到进入巴黎的门票，再去展望巴黎奥运会。如果说决心，我认为我们一定能站上巴黎奥运会赛场，一步一步往下拼。
打橄榄球在你身上的印记有哪些?
窦欣蓉：背上有做手术遗留下来的小伤疤。我的肩膀做过手术，腿骨、脚踝、韧带都受伤过。橄榄球是个勇敢者的游戏。伤疤我觉得也是勋章。等我老了看，还会想起我年轻的时候这么勇敢过。
橄榄球对你的影响有哪些?
窦欣蓉：我是双子座，对什么都感兴趣，今天玩滑板，明天弹吉他，还喜欢看小说。
退役后你想要做什么?
窦欣蓉：先玩它几年，旅游、吃好吃的。去哪里?青春没有售价，硬座直通拉萨，哈哈。我想要自由、有朋友的人生。一个人可以苦一点，但不能没有人在我旁边鼓励。
摄影：张悦 / 监制：王晓白 / 造型：Yashukuo / 编辑：匡安安 / 撰文：细补 / 制片：王柳茜 / 策划：吉恺Keith、吴可忆 / 宣传：Claudia / 服装助理：桃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