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丽
2024年2月10日,农历甲辰年大年初一,张艺谋执导的电影《第二十条》于全国公映。演员马丽于其中饰演检察官韩明的妻子李茂娟,一个为了丈夫、孩子和家庭心甘情愿回到家庭中的女人。
在这样一部讲述严肃社会话题同时又充满了乐观欢喜的人间烟火味道的作品中,马丽承担了不同于以往的多重使命,因着她出类拔萃的表现,有网友亲切地称呼她为“新任谋女郎”。面对这个称呼,马丽忙不迭摆手说“确是不敢”,她一遍遍重复感叹着自己的“幸运”——“有机会能够参与张艺谋导演的作品,去演这样一个鲜活的母亲形象,非常有力量的女性,已经感到非常幸福。关于称呼的问题,我想是观众朋友们对我的一种喜爱吧。”
马丽实言相告,最初进入《第二十条》剧组开始塑造角色时,自己是“一头雾水”的,由于故事特性所限,加之导演对演员提出的“在表演中加入喜剧元素”的要求,要在二者之间取得一个平衡、把握好尺度和分寸就显得尤为重要。“怎么让角色既鲜活又可信”就成了马丽的重要任务。最后,她回到生活中去,寻找到了自己的母亲作为李茂娟的参照系之一。
在马丽看来,李茂娟就像普天之下许多妈妈一样——“首先她是一个非常有能力,很聪明、很智慧的女人,很勇敢,她也有自己的视野,但是她成为妈妈以后,为了孩子、老公,人到中年,家里面总需要有一个人放弃自己的事业,她选择了放弃,选择了去成全自己丈夫的事业和孩子的学业,所以这样的女性是非常伟大的。但是她乐在其中,从来不抱怨,哪怕是在发现老公的初恋出现的时候,她虽然觉得有危机感,有点小吃醋,但她对自己的家庭是非常有信心的,很善良。”
《第二十条》中有这样一个桥段,当丈夫告知李茂娟,为了保护一位重要的案件当事人家属,要把她们——一对听障母女——接到自己家附近的小旅馆暂住时,李茂娟第一反应就是收拾了一些东西马上带着儿子赶去看望他们。“她非常的暖心,把自己年轻时候和儿子小时候的衣服,带去给她们娘俩穿用,还叫儿子买了零食给她们,这些举动,就能看到这个女性的善良。她非常可爱,也很幽默,是一个典型的东北女人的形象。”
又一次前所未有地塑造完成了,马丽却并未得到一次悠长的休憩,还有接下来一桩又一桩工作在排着队等待她,在又一个新鲜的春天即将展开的当口,我们见缝插针地与马丽聊了聊,觅得了些许她在角色内外穿梭存在的经验与智慧。
马丽
Q&A:
参演《第二十条》也是你首次和雷佳音合作,他之前也说一直想跟你合作,这次双向奔赴心愿达成,首次合作便饰演一对夫妻,你们之间也是特别默契,张艺谋导演也说,看到最后觉得你们不是在演,就是像一家人。有什么幕后趣事可以分享吗?
马丽:我们还是在专业上首先互相信任、互相依赖,又都是东北人,语境语感上都很相似。再一个就是性格,东北人都具有这种爽朗、仗义、热情、幽默,我们都这样,所以带着剧中的孩子私底下我们会吃吃饭、聊聊天,也会聊一聊关于工作、家庭,就像一家人在一起分享(彼此的感受)。
《第二十条》想告诉我们——生活的本质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以后,依然要热爱生活,要勇敢面对生活中的种种磨难。你有什么温暖的祝福和对这部电影的心得想要送给观众吗?
马丽:我很敬佩张艺谋导演,把一个法制题材的电影拍得这么有喜感——他这种喜感不是俗气的,而是接地气、非常有生活质感的。人人在观看这部电影普法的同时,又能感受到生活中的快乐,真的是独一无二的。
从你最近参演的几部新作品可以看到,你在挑选角色上一直在尝试打开过去的限制,有更开阔的选择。接连参演《第二十条》《天伦之乐》《水饺皇后》,这些角色身份的特征和经历差别都很大,你在考虑接戏的时候初衷分别是什么?
马丽:首先就是看剧本里的角色有没有打动我,再一个要看导演,有时候演员接到的剧本还在打磨期,不是特别完整的,如果这个戏的导演非常有能力,你也是完全可以把自己托付给导演的。我觉得接戏,还是看缘分的,不是你想就会有,也是相互的。
《天伦之乐》这个戏也是你首次担任监制,听说这个戏跟你之前接过的戏非常的不同,你在接这个戏的过程中,倾注了什么你自己对人间世的表达?比如说,这种角色似乎更加着眼于人生里的细小故事或者平凡普通的人。
马丽:我没有这样来思考角色,我觉得这可能是外行人会把它区分得特别开,对我们演员来说,没有小角色,所有的角色都是一样的,不管是什么角色、什么人,我们都要用心塑造他、体会他。
在《天伦之乐》这个片子里,我们看到有两个非常鲜明的特点,一是“孤老”,二是有两个普通女性相互扶持,对你而言,在拍摄这部作品的时候,对这两点,自己有什么样的思考?
马丽:最开始,因为这个角色很像我的姥姥——姥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但我从小是姥姥带的。这个导演同时也是编剧,她写这个作品的时候写的就是她的姥姥,所以我看完剧本,首先就是姥姥这个角色打动了我。我希望这是一种回忆和情怀,可以把这个片子呈现给千千万万位“姥姥”。我们小的时候,很多孩子都是在姥姥家长大的,希望有一天姥姥可以看到这样的作品,最重要的是在创作过程中,有两个女性互相救赎的体现。抛开我自己本身进入角色的感受,在戏里面能够遇到这样的一位老人,相互扶持、相互救赎,最后互相成长,希望很多女性能够感受到这种温暖和力量。
马丽
《水饺皇后》大家也都很期待,这个电影是有原型人物的,这个塑造过程对你来说是更容易一点,还是更难一点?
马丽:每一个角色都不容易,每一个角色都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全新的人生。
你个人怎么理解这部电影背后更深层次想表达的东西?
马丽:每个人对一部作品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我之所以接这个电影,是因为这个角色很像我的妈妈,我觉得天下很多母亲都是最伟大的,非常不容易的,我感受到了女主人公的那种力量感和无力感,同时我也感受到了作为她的子女的幸福感和窘迫感。人生百态,不管你是在低谷的时候,还是在非常辉煌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一样的人生。这个故事很打动我,我就希望能够去诠释这样的角色,希望把它正能量的地方带给观众。如果每一个观众在低谷的时候,看到这样的人物和故事,能给他一些力量,让他重新站起来,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暖、生活的美好,我觉得就很好。
能感受到你身上有一种力量,比如在对待长辈这件事情上,还有对待妈妈和姥姥的这种回馈性想法,都会让人觉得特别温暖。在经历过各种各样沉甸甸的人物之后,在成为她们,又脱离角色的过程中,你对自我的认识有什么变化?
马丽:一直以来唯一不变的——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在事业上——我都没有太拿自己当回事,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演员,好好做我的事业,踏踏实实演戏,做一个好人,感受家庭的温暖跟幸福,就够了。
这些电影里的人物对你本人而言,或多或少会产生一些影响吗?
马丽:会,当你看到了不一样的人生,感受过了他们的喜怒哀乐,你也会对自己的生活有一个审视,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更加的幸运和幸福。
在未来的无限中,你对自己还有什么新的期待吗?
马丽:我这个人没什么所谓的愿望,觉得顺其自然就挺好。
马丽
你心中的女性力量是什么样子?
马丽:因人而异,我的妈妈、我自己,都是不同的女性力量,每一个女性都代表着一种力量。
但女性的力量又都是无限的?
马丽:你可以说她“无限”,也可以说她“有限”,但是你不能给它定义的一个词,就像你不做母亲,你就不知道你有了孩子以后,你的焦虑也好、你的无助也好,包括你的幸福也好,很多东西不能用语言去形容,只有你自己经历了,你才知道自己能多么强大。
你如何看待外部世界和内心世界的关系?
马丽:我不会被外界影响的,我这个人,我就是我,外面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
你觉得自己现在这个阶段,内心力量最强大的来源是什么?
马丽:家人。
在创作过程中,有被卡住的阶段吗?
马丽:创作还好,我觉得一个演员,如果你觉得到了瓶颈的时候,去学习一下、放松一下,去感受一下生活,你就会找到灵感。
对于那些一直不满意自己,内耗比较严重的朋友,你有没有什么样的建议给到他们?
马丽:每个人的目标和追求都不同,不要拿别人的标准来评价自己。做自己,爱自己,学会肯定自己,让自己变成自己觉得更好样子。
摄影:尹超 / 监制:葛海晨 / 策划:Timmy / 采访 & 撰文:一一 / 统筹:陈柳凝 / 制片:王禹斯 / 造型:Fred / 造型统筹:luona / 造型助理:闪闪,Jacob,Kico / 统筹助理:王路 / 制片助理: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