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雪漫
“外界根本不care 我要干啥,我自己也不想转型,我现在写这个都没写明白,把一件事干明白、干极致就行。”对于深耕青春I P 市场,饶雪漫态度鲜明。十几年前她最风靡的小说是《左耳》,这也是她第一部破千万销量的小说,在少女读者中掀起了热潮。2014 年由此改编、苏有朋导演的电影《左耳》票房和热度双赢,并捧红了马思纯、欧豪和陈都灵等新生代演员,饶雪漫开始一举打造自己的青春IP 王国。
这些IP 有着强大的读者基础。饶雪漫的青春故事多是以一个或多个女孩为主角,可能是外界眼中家庭破碎的坏女孩,再用细腻的笔触剖析她们的世界,让人看到了女孩敏感的内心和疼痛的青春。
之所以专注于此,饶雪漫说也是因为她喜欢研究青少年。“了解和关心他们的成长,是我这么多年做得比较多的一件事。”她曾做过“我不是坏女孩”夏令营,现在微信里也有很多未成年的朋友,“超过17 岁的不能加我”。
同时她自称“没有成年”,精力旺盛,员工称她每天工作“28 小时”。饶雪漫的员工基本都是90 后、00 后。拍摄当天化妆期间,她让一年轻女同事帮忙拔掉一根白发,对方回怼:“拔了以后你就要秃了。”确实像同龄人的交流方式。
说到白发,饶雪漫正在筹备由自己的原著小说《沙漏》改编的电影《沙漏》。“心情每天都在坐过山车,每一件事情都好操心。这个项目2015 年官宣,到现在还没有拍。再不拍我的头发全白了。”
从电影《左耳》开始,饶雪漫的青春IP 陆续改编为影视剧,包括《秘果》《大约在冬季》。目前《沙漏》剧本已完成,正组建团队,并定下了导演和部分演员,饶雪漫希望最晚5 月开拍。
她简单介绍了主创团队:“这次找的导演很成熟,跟我搭配起来也干活不累。演员呢,男的要帅,女的要美。有的是已经成名的,但是作品不多,因为我们是青春片,用的基本是新人。”
至于到底是谁,她秘而不宣,称还待官宣。
饶雪漫
拍电影就像取经 经历八十一难
畅销小说《沙漏》是很成熟的文本,改编成剧本对饶雪漫最具挑战的是,要符合电影的规律。她写完剧本初稿,要找合适的导演一起调整结构和镜头语言。
这个过程对她比较痛苦和漫长。电影《沙漏》筹备这五年间,花了很久走这段路。
因为每个导演的想法都不一样,而电影是导演的艺术,饶雪漫很清楚编剧只是去呈现最初的故事。
每个导演对她作品的理解也不一样。比如拍《左耳》选导演,每个导演对黎吧啦都有不同的想法,有人甚至觉得她是个“婊子”。导演认同黎吧啦,并不是饶雪漫合作的先决条件,但她会努力去跟导演沟通自己的看法,最终在想法、档期上达成一致才能合作。
拍《左耳》时,苏有朋作为导演来说是新人,两人经历了很长的磨合。“他是很认真的导演,每一句台词都要很认真琢磨。吵架最凶的一次,我想把他从我家窗户推下去。”
拍了几部电影,饶雪漫现在也明白电影是群体的艺术,除了导演,团队里每一位成员都要想法一致,才能够完成她想要的电影。“电影不像写小说,我自己掌控一切。”
当时第一次拍电影,饶雪漫有很多的坚持。比如说黎吧啦的绿眼影、绿裙子,结果最后都没有实现。“现在我不会那么偏执了。”但从一开始她就坚定了改编底线是,原著小说里经典的桥段、人物精髓个性不能改。“比如你不能把我的黎吧啦改成莫醒醒(《沙漏》的女主角),肯定不行。”
更虐的是,电影《左耳》进入拍摄阶段。“我实在太累了,每天都有状况,想着怎么处理,怎么把戏拍完。”拍电影就像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真的,别骂人家烂片,烂片拍出来也不容易,太累了。”
对于《沙漏》,因为一切还未官宣,她不便透露,只说每件事情每天都要从头来,跟投资方聊,跟演员定档期,一切都是为了让戏如期开机。
而遗憾的是,之前的青春IP 改编,《秘果》没有掀起《左耳》的热潮,她如何看待《沙漏》的前景?
“我接受了电影的无情,虽然我赔了很多钱,因为我自己投了一部分。《左耳》我投了一半,赚的钱都赔给《秘果》了。再说《秘果》的确不是我一个特别大的IP,操作过程当中可能有一些问题,但到现在还有很多人跟我说特别喜欢我的电影,我觉得就OK 了。”
毫无疑问,《沙漏》是一大青春IP。“赶紧忘了《左耳》,也不能十年二十年过去,大家提到我还是《左耳》,提《沙漏》,《沙漏》大卖!”
至于这次《沙漏》她自己要投多少?“不能告诉你,商业秘密。”
饶雪漫
被青春疼痛文学掩盖的营销奇才
“饶雪漫擅长以情节表达疼痛,往往遵循‘特殊的家庭和人设+自闭却渴望关怀的情绪矛盾+偶遇的救赎者=美好却残缺的结局’的写作公式,这在《小妖的金色城堡》《左耳》《沙漏》等作品里得以反复论证。”有人曾如此评价饶雪漫笔下的故事。
而难得的是,饶雪漫的故事基本以一个或多个女孩为主角,这些人物都不完美,这让这些人物有了真实感和共鸣,迅速收获了一大批十几岁的读者。比如《左耳》文字细腻,小耳朵的角色让普通女孩有代入感,黎吧啦这样的“坏女孩”角色让另一部分女孩有了代入感,又有着强大的戏剧性。《沙漏》的主角莫醒醒和米砂则是两个失去母亲的女孩。
总之她们的青春故事,最大的特点是疼痛。
“我的风格应该14 岁就有了,我发第一篇作品到现在一直是这个风格。一开始就是喜欢。”14 岁她给《少年文艺》投稿,是一篇关于早恋的文章,成功被刊登,就此打开了写作之路。
饶雪漫给自己青春的关键词是“无聊”,所以是写别人的。作为小镇女孩,小镇单调的生活,让她的青春是黑白色的。她最难忘的是,上数学课自己写作,结果被老师骂了。那时候她喜欢齐秦和三毛,向往外面的世界。“三毛每一本书我都喜欢。”但对于数学不好的女孩,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高考数学,她只考了39 分。
而写作就是最明亮的那条路。从14 岁给《少年文艺》投稿被刊登,到大学毕业成为《少年文艺》的编辑,再到小说《左耳》大卖,饶雪漫成为了畅销青春作家,直至《左耳》《秘果》等电影上映,她一步步从作家到编剧,从图书行业进军影视行业,如今不仅拥有自己的公司,还签下了演员。
她也被称为“被青春疼痛文学掩盖的营销奇才”。比如开启国内出版界用书模的先河。书模一开始是从日本开启的,2003 年国内的青春文学小说都在用漫画,饶雪漫创作《左耳》期间,发起了大范围的书模海选,内页开始用书模。
饶雪漫先后用过林更新、马思纯、吴倩、吴谨言等书模,这些人后来都在娱乐圈大火,饶雪漫因此被称为“娱乐圈最成功的星探”。“选他们都是缘分,我就觉得合适。他们的确当时都不出名,还是学生或小朋友。但他们的成功,还是因为他们自己很坚持,一直在走这条路。”
真正意识到了要将自己的青春小说IP 化,是在2014 年拍《左耳》前,别人跟饶雪漫说“你再不拍,《小时代6》都拍完了”,于是饶雪漫决定将《左耳》改编成电影。
在这之前,她的小说在创作时已经IP 化。“我很多作品是三四本连续写。一开始我还不太想连续写,但市场是那样。《左耳》是第一本销量过1000 万的,读者就要求写终结,但我觉得没有什么好写的,把人物都写死了,就不会让我写第三部了。但《沙漏》是我自己想写,可以写很多。”
《左耳》上映后,饶雪漫通过光线公司的牵线,认识了自己青春时期的偶像齐秦,两人开设了当前的公司雪漫舍,联手打造了电影《大约在冬季》。
饶雪漫还签下了一些年轻演员。多是小花,签约也是看缘分。其中一位演员余佳淼,是朋友给饶雪漫发了一张这个女孩在地铁里的照片,饶雪漫觉得很合适就签了下来。“她判断女孩更加准确,因为她的作品主角都是以女孩为主的。”饶雪漫的工作人员说。除此之外,饶雪漫也进行歌词创作,大热的《永不失联的爱》就是出自她手,她的公司也做唱片企划。
当然,占据她最大精力的,还是青春IP 电影项目。《沙漏》剧本集中做了大半年,她每天都要开会,开完回到家接着写。她不是个沉浸式的作家,习惯多线条工作,外界的刺激反而有助于她的创作。
有意思的是,她喜欢看的电影类型其实是《碟中谍》这类商业片。“我看不了文艺片,太慢。”饶雪漫说。
《沙漏》之外,《离歌》这个大IP 目前尚没有被影视化。工作人员透露,《离歌》改编的电影、网剧都有,但先跟大家见面的肯定是《沙漏》。“这个IP 到了应该跟大家见面最好的时机。”
摄影:王海森(SENSPACE)/ 策划:张婧璇 / 造型:阴博文 / 统筹:杨可欣 / 采访 & 撰文:细补 / 妆发:和平(和平范店)/ 助理:刘畅 / 摄影助理:丁一倩、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