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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 | 狮子的温柔叛逆

2021-05-17 来源:芭莎男士
春日正好,王凯还没进入最忙的时候,“怎么舒服怎么来。”他概括假期每日。一个人在家里时,王凯多数时间很安静,家里从来不放音乐,不一定非要看个电影,也没必要必须干点什么,他觉得待着就挺好。“很奇怪我既能出去跟朋友一起很热闹地玩,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也需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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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

春日正好,王凯还没进入最忙的时候,“怎么舒服怎么来。”他概括假期每日。一个人在家里时,王凯多数时间很安静,家里从来不放音乐,不一定非要看个电影,也没必要必须干点什么,他觉得待着就挺好。“很奇怪我既能出去跟朋友一起很热闹地玩,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也需要安静。”

他说。长期处在忙碌里的人,往往会被忙碌塑造,王凯却完全逃离了这种控制。“谁不喜欢休息呢?”

拍摄杂志当然也算工作,但等下他会走到公园里去,会坐电瓶车经过一片湖,风吹到脸上会很温和,采访时一伸手就能够到面前的咖啡,“所以要问我最舒服的工作状态,一定是像现在这样。”

他的新剧《理想照耀中国》已经拍完,王凯在里面出演故宫文物修复师高飞。现实中,高飞是故宫青铜修复技艺传承谱系上的第六代。借他之手,王凯学习了青铜器的除锈和上色,比如什么样的锈蚀要除去,什么样的无害锈要保留,上色时要怎样尝试,才能调出最接近器物本身的颜色。准备角色的过程中,王凯看了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对每个单元都记忆鲜明。进宫拍摄时,他去文物修复室,结果在走廊里不断遇到“熟人”。当纪录片里的人物一位一位路过,王凯便打招呼说:“我是见过您的。”一道宫墙把浮躁与沉静隔离开,年轻人刚加入这个行业,往往做打磨性子的基础工作就要做一年多。自认为连一个月都坚持不下来的王凯说,他看见师父教徒弟、徒弟学成师父的故事在这里并未过时,匠人匠心仍然如树木般生长着。告别高飞这个角色后,在短短几天内速记的青铜修复知识和与故宫的相处都会被放置在记忆的角落里。“人不就是在经历么,你经历的所有事情也不是说将来一定对你有多大的影响,或者有多大的用处,但它就是你的一部分。”什么时候什么人或什么气息会突然蹦出来,让你意识到曾有过那么一小段日子,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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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王凯发微博告别《大江大河2》和他的角色宋运辉,提到自己和宋运辉都正走过向梦想出发的第十五年。“我和宋运辉有点意外的重合,本身就有很多契合点,从一开始就在神交。”王凯说。相比中文名的辽阔奔涌,王凯对自我生命之河的描述或许更偏向作品的英文剧名:Like a flowing river—“其实你想,河流一定有急的时候,有缓的时候,有大起大落的时候,也有风平浪静的时候,我觉得这应该是所有人的人生常态。我没想过我的河流应该是流向哪,应该怎么流,汇入什么样的大海。但相对来说,它并没那么曲折。”王凯真实地觉得,自己这十五年运气很不错,总会在快到最低点时遇到机会和朋友的帮助,让他一下就感觉没那么难过。但顺流而行,走着走着一低头,王凯突然发现自己怎么“苦大仇深”起来了?这让他不大开心。“有时候会被往沟里带,”他笑,“大家总是喜欢煽情的故事,希望让我讲讲苦和难的时候,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和其他人比,我太幸运了,实在没有什么可值得卖惨。”

这也算是王凯与宋运辉的契合点之一。都是普通家庭出身,没含过金汤匙,为了达成自己的理想,都在靠自己一步一步努力,也都在生活里遇到朋友和贵人,得到点拨、提拔和帮助。里程碑也好,最低点也好,对河流而言或许都是漫漫岸边的石头。它们确实有的漂亮,有的尖利,但河流是不喜欢回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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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宋运辉的“道”是一种理想之光,他会把认定的东西看作真理,不论多少人阻挡,都一往无前。对王凯而言,“道”就是演员这份职业。“最早想做这一行,向往成为明星的时候,我们家人都不太同意,他们觉得很奇怪。”王凯说,“觉得奇怪也是一种自卑的表现,就像一开始我也会觉得,明星不应该是天生的吗?

这个人一出生他不就是演员吗?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原来有专门学表演的学校。” 那时《还珠格格》特别火,王凯在电视上看到了赵薇,“我跟你说我之所以会走上这条路,还真的是因为赵薇。她的经历真的是给了我们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一种信念,就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考学,去达成做演员的梦想。”如王凯说的,他很幸运,前面的光尽管并不清晰,但足够强足够烈。不管别人怎么反对,怎么不理解,让他能向着往前冲就对了。这样看来,“光”催生的是一股傻劲吧,王凯说。“我就是喜欢了,就是想干这个事。年轻的时候就有一种傻劲,就是‘轴’。”虽然一直在谈论理想,王凯却挺怕被称为“理想主义者”,他指指远远的高高的墙角,说总觉得理想主义者在那儿,但自己明明就还是个接地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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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王凯出了一张音乐专辑,名叫《画外音》。比起单曲的集合,它更像一段含叙事的声音故事,需要从头到尾完整收听。一段序曲带人进入收听的“场”。这些念白穿插在歌与歌的间歇里,是接引也是镜头切换。“遗憾是生命的脊椎”,王凯念。“那你呢,你在想什么,你想跟我说什么?”王凯问。然后,他唱过的歌被打包塞进K‘s Radio,过会儿又在录音棚里问话:“第一段没问题了,是吗?”快三年过去了,问王凯还记得哪句歌词,他脱口而出:“两个人很好,一个人也很好。”孤独是《画外音》明确渗透出的气质,“孤独感是现在大部分人都会有的一种感受,每个人的程度不一样而已。所以我也相信很多人听了之后会感同身受,也许自己孤独而不自知呢?”如果三年前,孤独是王凯的部分自我表达,那现在呢?“我应该近期之内都不会再做专辑了,”他答,“有可能想唱歌了,会出首单曲。不过等到了某个年龄段,突然想把这些单曲整合也说不定。”如果有那么一天,那也是一条王凯的河。

不久前,王凯做了名叫《看见·未见》的小演讲。里面提到了不少当代都市人常见症。“成年人的崩溃”“中年困境”“年龄焦虑”……在诸多热门议题中,令王凯最感同身受的是从小听到大的“别人家的孩子”。“永远是别人家的孩子好,我相信这应该是我们小时候共有的童年。”王凯说。

“我总觉得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但总有模式在把所有一个一个特别的个体往固有的框架里套,我觉得其实挺不对的。” 对王凯来说,和父母之间的战争倒是没有爆发过,他已经向家人证明了,自己能做到想做的事,能把自己照顾好。“有时候我跟他们聊天,他们说起什么,我会先说我能理解你们的感受,但是你们也得理解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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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演讲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时间表”这句话。在想工作的时候加入工作,想成家的时候成家,重要的是,那是身为人的自己,而非模式做出的选择。

“但或许和别人不同会带来焦虑感?”

“为什么要有焦虑感?”

“或者说是种不安全感?”

“为什么要有不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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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并不是个温吞的表达者,事实上一种强烈的感觉是,以往人们为他所准备的情境,遮掩了他原本的锋芒。“可能,我觉得我是年纪越大越叛逆”,他说,“小的时候,做学生的时候太听话了,父母说啥就是啥,当我自己越来越独立了之后,可能真有点叛逆。小时候太听家长的话了,所以长大了就特别听自己的话。”王凯觉得自己挺晚熟的,但晚熟有什么好或者不好,“没想过。我很少去总结自己,也很少后悔。”

在家的时候,王凯会常看时政新闻,疫情以及和生活息息相关的消息他都会更在意。虽然“年龄越大,表达欲越弱”,但在多数领域,王凯的好奇心还算旺盛,王者荣耀除外。“我真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很多人试图把我拉下水,都没有成功。也可能因为我真的很菜,很多人一开始说凯哥你也玩啊,来我带你,我说别,我会拖累你们的,他们说没事!然后带了几次之后……再也不说带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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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期他拍摄的杂志上,很少能读到几年前那种访谈长文。“因为采访得太多了,我的人生经历也没那么多,我觉得这几年该说的全说完了。如果还是那些车轱辘话,我说着也没劲,你们写着也没劲,读者看了也没劲,所以我现在尽可能在减少采访。”遇到实在答过太多遍的问题,王凯说自己有时会“你问左我就回答右”,听上去像个坏小男孩,但这种逆反又像刚破土而出,依然顶着温和的谷壳。“可能再过三五年、七八年,那个时候我有新的经历了,大家再来聊一聊,那个时候我的倾诉欲望很强,聊出来的东西一定是不一样的。”

他补充说。王凯的微博设置了“仅半年可见”,想回翻他更久之前的历史做不到。王凯说,微博刚上线这个功能时,他因为好奇设置了一下,结果之后就一直忘了改。“现在会改回来吗?”我问。“不知道,看心情”,叛逆的王凯答完,脸上又露出“得逞”的笑来。

 

 摄影:小刚 / 形象:杨威 / 编辑 & 统筹:张雪斌 / 妆发:司君 / 撰文:闫夏 / 时装助理:倩倩、胡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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