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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轩 | 一晃我也成了前辈了

2021-03-05 来源:芭莎男士
采访前一天,黄轩出现在Dior2021 秋季男装发布会上。身穿白色的套装,和他以往的形象一样,风度翩翩的。不同的是,这是他第一次作为模特,为Dior 2021 走秀。和他一起走秀的是四位后辈,比他年轻,他笑了笑,“时间太快了,不知道哪时候开始,一晃我也成了前辈了,好像可能也就是这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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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轩

入海

他最近切实地感觉到时间,是在《风起洛阳》的剧组里。

在拍摄对手戏的空隙,他和王一博聊天,聊到年纪,黄轩问到:“一博,你是几几年的?”王一博答到:“97 年”。黄轩挺惊讶的,比王一博大12 岁的他,到2020 年,整整演了13 年的戏了。

他愣了愣,“好像真的到了一个年纪,一不小心就从刚入行到现在在这里细数出道有多少年了”,他帮我把水瓶盖拧开,自己又喝了口茶,“但其实在我心里,没有年龄的界限,我依然觉得我没有那种所说的前辈,年纪大的概念,‘我已经多少岁了?’这件事情我有时候会忘记。”

“当然,我也没有说必须在这个年纪要干什么事情,完全没有。”

比如说拍摄前一晚上走秀,是黄轩“第一次”尝试,上台前还挺紧张。这次Dior 打破了时空的界限,用新媒体投屏的方式把细节带到全场的各个角落,也让黄轩更加能够置身其中,忘情嬉戏。比如说上一次我们杂志的封面拍摄,两年半前,黄轩说起他喜欢做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改变:从二十几岁开始就喜欢那些看起来是“老人才能喜欢的事儿”—泡茶、练书法、打太极,看的书都是哲学和心理学,“我不太想拿年龄那一套来规范自己,特别是所谓的到什么年龄该干什么,是不是?”他又强调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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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轩

比如说2019 年年底,他跑去内蒙古乌海市第一次拍青年导演执导的电影《乌海》,从头到尾堪景、完善剧本。

接受《乌海》的拍摄邀约是完全计划之外。2019 年7 月,黄轩拍摄完《只有芸知道》,剩下的半年多只想休息。这时候,他接到了周子陽导演的拍摄邀约,随着邀约而至的还有一封导演亲笔写的信,信里面,导演很有诚意地阐述了电影的立意、找黄轩演杨华的意图和试图反映的人性问题。经历了隋东风的失意悲凉,杨华也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经历过创伤,身上都是社会的残酷,整个故事氛围和人物底色都是异常压抑和撕裂挣扎的,“我知道演了这种角色,过程一定会让自己很痛苦”。但他又隐隐约约觉得“导演是有劲儿的”,“他想有表达的东西,括写出来的话,都很有感染力。所以当时我就想再怎么样,请导演吃个饭,谢谢他,然后再婉拒。”

和周子陽导演的第一次见面就让他感觉非常舒爽。导演是内蒙古人,上了饭桌特别爽快,先干了几酒,然后开始聊这些年自己的心路历程:其实这几年里他内心也受到很多折磨和煎熬,《老兽》拍完之后,已经穷到要去开滴滴车维持生计,但仍旧对电影有着热爱和坚持。导演讲他以前生活的经历和种种窘迫,黄轩模模糊糊地从他的言行举止当中看到了他想象中的学者型导演的样子,“我很打动,一个年轻的创作者真的很不容易,特别是那种内心有劲,又坚持自己表达的人”,“性情中人”黄轩当场就和导演一拍即合,“我们来一把,后面我也没有什么拍摄计划,当即我们俩就在桌上推杯换盏,拍板我要加入电影《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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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轩

吃完这顿饭,接下这个戏,离开机只剩不到半个月,黄轩才开始不安,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太疯狂了”。《乌海》的剧本其实写得不够完善,和导演没见过几面,他不太确定导演会怎么拍。内蒙古也没有去过,黄轩赶紧张罗着和导演一起去乌海市堪景—很少有演员在拍戏前去实景看,那一般是制作组才会做的事情。

到达乌海市的第一天,黄轩和导演拿着剧本圈出来的重点拍摄场地,对照着看。这一场戏要在小巷子里拍,那一场戏又要去山顶。在黄轩脑海中设想的人物,小时候在这里长大,也许拐几个弯儿是他上学的地方。氛围到这里了,杨华和他妻子苗唯得在那个拐角完成这场戏。到后来,也许杨华买了房子以后,应该住在这种类似的社区里。

他就在这个城市里把所有的景走了两天,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根据这样的气氛,去完善剧本的细节。周子陽和他是同龄人,但从拍摄经验来说,黄轩又更加丰富,两个人常常会聊很多想法,为整个剧本增加了更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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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轩

登山

在拍摄《乌海》的一个多月里,黄轩以杨华的身份在生活,内心和身体都很痛苦。杨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人物,整部电影他只有一场开心的戏,剩下的戏他一直在被生活的某种压力压制着,最后走向失控。十月底,内蒙古的风沙很大,天气不好,倒是在这种极端的状况下,黄轩激发了一种创造力。

“那种情况会让你每天都在不停地想,现场经常遇到问题,就在现场想办法解决。”电影的结尾拍了两个版本,“这件事情我们俩争执了很久,最后达成了这样一种妥协。”在金鸡奖的首映现场,导演接受采访,一镜到底“吵架戏”让他回味良久,但那场戏是演员到了现场讨论了6 个小时才拍出来的,“剧本写出了一个大概感觉和方向,但细节的部分和‘血肉’都得我们演员本身根据角色互动去填充、去琢磨。”

“那时候拥有了一种小小的成就感,也许它激发了我的某种能力,或者是意想不到的某种东西。”黄轩聊到这次创作,他还是回味无穷。这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抛开演员的身份,更深地参与到创作中去。再回想一遍杨华这个人物,黄轩和他紧密生活了一段时间,“从这个维度上来说,这部戏是我参与感最强的一次拍摄。”

黄轩的微博头像换成了一张他生活中的照片,是朋友拍的登到山顶的他的背影,背着双肩包,喝着茶,远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

夏天的时候,黄轩参加了综艺节目《夏日冲浪店》,在海南经历了一个21 天的冲浪快闪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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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轩

这两件事看起来都不怎么“黄轩”。

大众印象里,他一直都用写真或者剧照当头像,他抢答说:“这说明我进步了。”在《闽宁镇》开拍之前,他去云南和老友见面。朋友在山顶住着,他们一路爬山,到达山顶只觉得山河辽阔,能看到远方绵延的山和云。

“我们在山顶从中午坐着一直聊到半夜12 点,非常美妙”,朋友偷偷给他拍了这张头像的照片,他只觉得很喜欢。

冲浪是他一直想学习的事情,两年前就买好了冲浪板,这几年排得满满当当的行程,一直都没有时间。《夏日冲浪店》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在海边晒了晒太阳,还顺带学会了冲浪,但接下去他还是想专注地去做演员,“综艺玩一玩可以,但镜头24 小时对着我,我还是会不习惯。”演员需要有自我的空间,“我还是喜欢演戏的工作方式,完成一场戏了,演员们可以安静地待着,或者我们可以回到自己的空间里去。”

当被疫情席卷,他的生活被强制地按下暂停键之后,黄轩终于有时间去思考下一个阶段的人生该如何度过,或者说对自己的人生还有何种期许。这五六年里他第一次真正地停下来,第一次把工作之外的事情填充满自己的生命,才倍感人生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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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轩

近两年,他觉得自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再对自己有约束,也不再给自己规定。以前他会每天给自己定下要读多少书、要看多少电影,或者写多久书法字的要求。这两年,他没有了这些条条框框,反而更加自由了,“今天状态好了,可以看书,可以写字,也可以纯粹地躺着,闭目养神。”

在《风起洛阳》的拍摄空档,哥儿们来探班,当天收工早,下午一点,他又招呼着朋友一起:“走,咱俩找个山上待会儿”,阳光充足,慢慢地走在山上。山川常常给他一种“安定感”,经过几亿年仍旧岿然不动,山总是像一个仁者,稳稳地拥抱着走入它怀抱的人们。

如果用山来做比黄轩的事业阶段,他眼神飘到了远方,快速地作答又谨慎地思考:“我感觉跟我的年龄阶段差不多,在半山腰的某个亭子里坐着。”

“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发现未来可以往上攀登的路,或者,不太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心气儿再往上爬。”

 

摄影:金家吉 / Stylist:杨威 Vincent Young / 编辑 & 统筹:郭琪 / 采访 & 文:赵文斐 / 妆发:木子@11A梳化间 / 美术:Feifei 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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