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冬雨
11月底的北京,我们跟着新晋三金奖项周冬雨穿过落地窗的暖阳,在接近0度的室外小跑着,去一个未知的地方,或许是她心中的某处。
“想象掌管天下苍生和三界轮回,和想象和一个人谈生生世世的恋爱,哪个更难?”
这个问题,针对的是她的新剧《千古玦尘》。她在戏里的角色叫上古,是三界之神,万物之首,除此之外,她还要和许凯扮演的白玦爱恨痴缠几生几世。
“神界离我太远了,我并没有试图去理解这个身份,只是觉得这是我的工作,把它做好,没想别的。而且导演很有经验,所以我都听导演的,让我怎么演我就怎么演。”
昏暗的车内,瘦瘦小小的她仍在手机上滑动着,不时说着“哎怎么找不到了呢,就是前阵子才拍的”。这时,距离她说要给我们看那条“浪漫”的视频,已经过去了接近五分钟,手机膜下的手机也是暗着的,没有手机的背光,我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此刻的她,只是一个觉得自己无法用语言把一个场景描述清楚,急着想要用视频来展示的小女孩。
她有的时候,像一首诗。
周冬雨
一个石家庄人
周冬雨出生在石家庄,那并不是一座浪漫的城市,在拍《山楂树之恋》之前,她从未出过河北,更不要说是出国——那时候她觉得去邢台旅游,就是出远门了。
可大概除了本地人,谁也说不上来邢台的任何一个旅游景点的名字,任何一个。
而那里,曾是她生活的全部。“有好多人建议我听听《杀死那个石家庄人》,我听了,唱的挺好听。”说这话的时候,她笑着,歌中所描述关于那座城市的压抑和灰暗,她并没有特意去解读。
“我那时想的是高中毕业之后,开一家自己的舞蹈培训班,因为大家的归宿都是去当舞蹈老师。有时候跳完舞之后,就会想以后干什么,大家都想开培训班,让更多的人接触舞蹈。我那时候跳得还挺好的,我一想,那就随大流吧,平平凡凡的挺好的,大家都干这个,我也干这个,还能一起玩。”
“这是那时候能想象的最好的结局还是最普通的结局?”
“没那么绝对吧,我觉得不管做什么,结局好或不好,都是有意义的体验。那时候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那个曾经想要成为一名舞蹈老师,拥有一个舞蹈培训班的周冬雨,在当时拥有一个并不大的卧室,一个“进了门就是床”的卧室,一个几乎“除了床只有学习桌”的卧室。但那是一张让她感到幸福的双人床,她可以在上面打滚,“灵活的运动”。屋子里没有她喜欢的课外书,没有她妈妈觉得一切可以影响学习成绩的东西。她喜欢的东西,在别处。
周冬雨
关于植物
“我很喜欢植物,也养过不少,盆栽的、水里插的。像是我会给水插的花剪枝、换水,如果不这么做它们只能活五六天,但剪枝换水之后,它们就可以活半个月。拍上一部戏的时候,我养了桂花、柠檬、发财树和橘子树,养得特别好,后来戏拍完了我就把它们都拉回家,让我妈继续照顾,她喜欢养花,而我又总飞来飞去的,照顾不了。有个朋友告诉我,植物真的治愈了她,给了她很大的改变。我说不上来。我不会给它们放音乐、跟它们说话,我境界没那么高。但我喜欢看它们长得茁壮一点,活得久一点。”
关于陌生人口中的“野蛮生长”
“我觉得野和蛮要分开看吧,我小时候挺野的,就是特别想要跳脱、自由自在那种。但我并不蛮,还是有自己的分寸和底线。虽然家教比较严格,但我并不会特别乖巧,挺想去冲破这个东西。家庭教育和人的性格,我觉得也没有必然的联系,不是说什么样的家庭必然会养成怎么样的小孩,也会有一些很随机的影响,比如老师对我的褒奖,看到的一个故事,或者是陌生人的一句话,都有可能给我潜移默化的一些能量。可能没有那么直接,甚至自己都没有感觉,但它其实会影响你。”
关于少女的失眠
“小时候不知道躺在床上要干什么,就睡不着,还挺频繁的。从小我就自己睡在一个房间里,在我记忆中就从没和家长一起睡过。可能也睡过,但那是没有记忆的更小的时候了。睡不着的时候,我妈就跟我说,数数吧!所以一般我就会数数。我当时也没有手机,我印象中是拍《山楂树之恋》时有的手机,在那之前一直是没有的,但拍戏就是工作了,必须得有手机了。那时候我妈还是我小姨,把家里一个旧手机给我用了。那个手机挺高级,还是推盖的,好几百块钱一个。但是据我所知,我是同龄人有手机最晚的。”
周冬雨
关于心灵的慰藉,也关于有目的的友情
“我那时候最喜欢看的漫画就是《哆啦A梦》,我永远可以一口气不知疲倦地一整本都看完,直到现在大家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剧本,我也会用这样的词去形容。
而且,它真的是慰藉我心灵的漫画,直到现在我想起来,心里都会有种特殊的情怀在。我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哆啦A梦该多好,我不太会想自己是大雄,可能我更想拥有那个口袋,里面什么工具都有。
那个时候,我甚至和所有有《哆啦A梦》的同学关系都不错,大家都会互相借书看。”
关于少女的友谊
“我小时候其实挺向往有好朋友的,但因为我没有太多时间和大家有更多接触,只能在上学的时候。我妈会拿着表在家等我,晚一分钟都会问。但是上学的时候还是会有两三个好朋友的。”
“会拉着手一起上厕所么?”
“不会,没干过,为什么要拉着手上厕所?我觉得没必要,那时候也挺不能理解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