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yside 乐队
十多年前,北京地下摇滚乐的圈子,没有不知道Joyside 乐队的。哥儿几个抱团的那些年,乐队火呀火的,一直旺旺地烧到2009 年,突然就解散了,没人知道为什么,也没人敢问。整整十年后,他们又在一起了。
不在一起的这十年间,吉他手刘虹位去了农村,种了香菇,做起了扶贫干部。“去年我那边项目做完了,刚回北京,晚饭前接到刘昊的电话,他说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我说可能不行,明天要出差,要不下个星期?他说下个星期不行,要不明天要不后天。我问还有谁,他说有边远和关铮,就咱们四个、没别人。我就觉得心情有点儿紧张。十年没吃过饭了,从来没有聚过,突如其来的一个晴天霹雳的感觉。”
Joyside 乐队
提出重组的是贝斯手刘昊,也没有遇见什么事儿,忘了听谁说到一句:“虹位回来了,好像要在北京待一段时间。”冥冥之中,他就觉着好像应该又在一起了。
2009 年,第一个提出散伙的是刘虹位,在西安高强度的巡演之后,乐队成员特别疲惫,特别累,就打起来了,动手之后特自然地就不玩了。“怎么打起来的?我忘了。当时觉得心也累,没意义,再下去就是行尸走肉,没必要。”
Joyside 乐队
刘昊也说当时就感觉要毁灭所有的东西,全完了,全都毁了,世界炸了,全都完蛋了才好。
刘虹位没有再碰吉他,器材该送的都送,该卖的都卖了。刘昊当时觉得又解脱又遗憾。
“后来有时候琢磨起来,知道自己的乐队没有了,还掉两滴眼泪。因为这东西很珍贵,觉得挺难受的。 ”
Joyside 乐队
2014 年,乐队也在School 酒吧聚过一次,再次重聚,先当然还是吃饭,边远说:“就是好久没见了,就吃顿饭,其实也不知道最后是什么结果。”地点在五道营一个涮肉馆儿,人都到齐了。边远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有牙掉了不少,刘虹位说:“你是不是天天喝酒?别喝了。”
他们当时没有聊起十年前散伙的事。
重组的第一次排练也在SCHOOL 酒吧,刘虹位没有琴,边远借给他一把日本的两千多块钱的吉他,连效果器都没有。
Joyside 乐队 贝斯手:刘昊
出来第一个音,贝斯手刘昊就觉得对,虽然技术丢了十年,比以前弹得差了,但还是“让人心头怦怦跳的那种舒服”。
边远又想起他跟刘虹位第一次见面,就觉得这哥儿们弹吉他有点奇怪,又说不出来哪儿奇怪,好像又能融进来、又融不进来那种感觉。特别有灵性。眼前这把两千多块钱的吉他,刘虹位接过去直接插上音箱,还可以弹出上万元的琴感。
Joyside 乐队 吉他手:刘虹位
“ 十年前,Joyside 解散前,我觉得它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我可以为它去死。现在我觉得它就是我生命中特别美好的一件事情。然后当我发现我把这个事情想得没有那么重要的时候,它反而变大了,它是一个特别大的东西。” 边远说。
在面对记者的时候,刘昊拿着手机翻自己的微博,他说2014 年那次聚会边远没来,他自己在微博上发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叫joy, 没有 side,没有边儿。你还有印象吗?我还有那张照片呢,回头给你找出来。”
刘虹位说:“别找了。现在已经凑齐了。”
摄影= 神思远、编辑= 晋小曦、制片= 柯南、采访+ 文字= 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