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龙
选择
本来,也是足球选择的张云龙。他是守门员,容错率为零。踢比赛,其他位置的队员可以技术失误,大不了不进球保持平局;若是守门员丢球,就是输。极端谨慎,掺杂着悲观主义,客观上造成了某种心理学意义上的淘汰机制,它考验一个人的韧性。张云龙扛了下来,不过至今也没学会自我肯定,不敢。
职业生涯的第十三年,张云龙再也回避不了内心的声音。在露天健身房,他和最要好的队友吐露心声:“太痛苦了,我不想踢了!”真正离开球队那天,没人送张云龙,除了这个好朋友。兄弟俩临别前约定:希望未来在别的场合再见面时,都能特别骄傲地说:“我坚持了当时自己的选择。”
张云龙
“现在回头看,也许那个时候想做演员的确是异想天开,但是天开了。”
在北京电影学院念书,张云龙最怕形体课。期末考试分组,班上26 个人瞬间各自集结,剩下几个或胖或瘦。“还有像我这种不协调的。”他回忆。几个人不知所措,大眼瞪小眼,张云龙拿了主意。他上网搜取音乐,请朋友帮忙剪接,故事也是他写的:“就是一帮拉拉嘴子(大连方言,意为后进生)上山修炼,天天偷懒也不招师父待见,有一天他们就集体逃走了,然后也不知怎么的又突然意识到不该如此,最后重回山上,跟师父继续好好学。当时因为时间有限,但大致就是这么个有关迷途知返的故事。”
张云龙
创造
那个故事像是一个隐喻。张云龙现在也无法确定那是否代表着彼时心中的某种潜意识,总之是完成了,考核还拿了全班第二。
“逆风翻盘拿第一我觉得不现实,但可以做个第二、第三,也挺好的。别放弃,可能坚持坚持就好了。”
张云龙
演员塑造角色像从十米跳台跳水,站得高,水要深,才能完成。坦白讲,张云龙从前的大多数角色浅了,却也是必经之路。好在他遇见了《民国奇探》里的乔楚生,他们相互成全,彼此关照。
在有关这部作品的采访中,张云龙曾经表示,如果他是编剧,会为乔楚生加上回家的戏。“我觉得人就是以家为圆心,用自己的脚步走出半径。但无论到哪儿,都会被这个圆心牵着画一个圈。”
张云龙
隔膜
“活到现在,很多时候都在往回找。找回曾经的童年,或者青少年时期的东西,在回溯这些的时候似乎带着天然的滤镜,尽管也许它们并不好,可如今想起来,依旧是美好的。这是最近一年我常常会想的问题—人活着活着就活回去了。”
所以他不断和从前的自己对望,试图寻出些线索。仿佛在某一时刻他抓到了自己的弱点,也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大部分时间是束手无措。渐渐地,那些过往成了柔软又坚韧的隔膜,帮他抵挡了现实的挤压,护着他的浪漫与善良,不致变形。
张云龙
“凡事用好坏来判断就显得不够客观。现在来看是足球造就了我,成为现在的样子,因为我熬过来了;如果没有呢?我可能也会痛恨足球,应该也不会握手言和。反正每一步都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