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靖
某次重要的舞台前,导演和金靖讨论表演上诸多细节需要调整。有些部分是金靖不愿改变的,她甚至冒出这样的念头:要么,就不要去了吧。
导演跟她摆事实讲道理,怎么可以这么想呢?身为演员,就要站在那个更大的舞台上。你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怎么样的舞台吗?有13亿人看着你呢!你顺着杆往上爬,五米的时候还是稳的;继续往上爬,一阵微风,你都会晃得厉害。
“不由得,我会更小心一点。”被说服的金靖相信这是一个值得的代价,“如果朋友说这叫‘成长的代价’,我一听就烦。我觉得我成熟了,我专业了,我懂得约束自己的行为了。”
“可能有人觉得这回答很装,但我也真的没什么期待。”
全面复工之后,金靖经历了一段密集的受访时间,这让她心里的警备线一条一条全拉设起来。过一眼采访提纲,就能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埋下的“预设”。当记者试图将她引导向某个答案的时候,她会格外小心,整张脸也失去了熟悉的生动感。
在大学里,金靖读的是新闻专业,也曾做过一段时间“小记者”,课堂上会听到老师讲的某些理论。现在接受采访时,突然发现理论和实践突然碰到了一起,有某种心领神会”。
金靖
大多数记者似乎都带着某个选题任务前来,但金靖也曾遇到过几乎没有对她设下“预设”的记者,那次她掏心掏肺地聊了很多,多到她决心以后再也不在受访中如此开诚布公,“还是把衣服给穿上吧”。
金靖不是不清楚,预设有时不可避免,但有人学着将自身预设降到最低,“这是和自己的抗争,也是一门哲学”。
金靖顺手拿身旁正给她夹头发的造型师做例子:“化妆老师对我也有‘预设’,等到今天看见我的脸,如果把原先的‘预设’丢掉一点,也许会呈现不一样的妆容。”
追根溯源,金靖这种“抛开预设”的理念和感悟来自即兴喜剧。金靖是从即兴喜剧开始为大家所熟识的。即兴喜剧难就难在即兴,有趣也有趣在即兴。
“比如,你喊一个人‘妈妈’,但对手演员就是不接受这样的预定,反问‘喊谁呢?我是男的,怎么可能是你妈妈?’—我真的在舞台上看到有演员被这句话‘摧毁’;也见过有人接住,还接得非常漂亮。”
最近的采访中—也许并不仅是最近的采访,总有类似的提问频繁出现:对自己的未来,你有什么样的期待?
金靖
“我对自己没有什么期待”,金靖给出一个标准微笑,“可能有人觉得这回答很装,但我是真的没什么期待。在我这个年龄,定下目标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固定和限制住发展,宁愿来什么做什么。如果管理好你的期待,人生会给你很大的惊喜。”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微微抬了一下下巴:“怎样?这部分可以写写了吧?”
“我从来没有觉得无聊过,从小到大没有一刻觉得无聊。”
只要金靖不处于防备状态,她还是超有趣的。
从小到大,金靖从没有一刻觉得无聊,她甚至想都不会想这个问题:“我是那种在家看电视看一天也ok 的人,怎么会无聊呢?”当然,不无聊不意味着就自以为“有趣”,“只是像口味清淡的人不觉得水煮菜没味道一样”。
金靖
金靖不是天生就有趣,她在某一天刻意让自己变得有趣。
当一个孩子想加入其他孩子一起玩耍,却又意识到别人并不想带自己玩的时候,她开始积聚力量,把自己训练成大家都喜欢的模样。这一伟大计划在初中阶段就已宣告全面成功。在那些最爱玩的小群体里,一定有金靖的位置,周末过节跨年一个不能少,肯德基好乐迪避风塘萨莉亚逢局必到。除了在自己班上负责搞笑,还要时不时串门到隔壁班,初中的金靖毕露锋芒。
大家当然喜欢她了,有她气氛才不会down下来。
她自己知道,目的达成后,厌倦时刻绝不会缺席。
每当踏进其他班级门口,还是会觉得一丝害怕;每次坐公车抵达聚会地点时,必须全面调动开心的表情。“你硬给自己一个担当—就像你做了很久的dance 担当,才发现自己只想做个vocal,dance 实在太累了。我怀疑,给自己的定位是不是错了?”
到了高中,金靖决定保持“冷漠”,不刻意交朋友,取悦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