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演奏
举世瞩目的杭州G20 峰会文艺演出,吴牧野深情奏响《月光》。
琴声瑟瑟,与湖面波光交相辉映,这一方天地间,充盈着的是银色月光般的美妙旋律。而钢琴家本人的形象,亦如明月般气质高华。
从随后几天网络搜索的热度上,能够非常直观地认识到,这位85后钢琴家,新一代古典音乐男神,人气究竟高到了什么地步!
这种关注是“现象级的”,虽然全民学琴的热度经久不衰,钢琴家也是古典音乐领域中最容易有公众认知度的群体,然而,毕竟这是相对小众的高雅音乐领域。钢琴家被大众关注,固有的途径是这样的:首先,获得有说服力的国际奖项;然后,一系列运作成功的商业演出,打造出高知名度的古典音乐偶像。
然而,完全具备以上条件的吴牧野,却是以另一种方式闯入国人视野。
在G20 峰会之前,他已经有多次“为国弹琴”的经历,媒体经常提起的,是他在2014 年5 月亚信峰会文艺晚会上的演出,他在当晚的钢琴独奏作品是《江河梦圆》,而在同一年举行的中法建交50 周年系列活动中,从“中国之夜”到闭幕式,在巴黎学习钢琴并在法国音乐界获得高度认可的吴牧野,身影更是不可或缺。
用琴声来代表一个日益强大的国家发声,是一份难得的巨大荣耀,也是常人难以扛起的巨大压力。谈到这些肩负厚重责任的演出,吴牧野用了三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严肃、严谨,甚至是——崇高。”
在世卫组织总部演奏《我的祖国》,在APEC 会议上演奏《平湖秋月》,从曲目的选择,到演绎的情绪,都需要再三拿捏,在固有的对一名顶级钢琴演奏者的艺术衡量之外,还要将一个国家强大而动人的表达蕴含其中,从这一点上来说,吴牧野堪称是被时代选择的钢琴家。
而2018 年的春晚则让这位屡次承担重任的钢琴家声名鹊起。波涛起伏的舞台上,流淌着《新丝绸之路》的华丽乐章,以一袭红色丝绒礼服登台的吴牧野从外形到才华,都满足了大众对钢琴家魅力最极致的想象。
据说,被上天眷顾的宠儿,不仅会拥有极其难得的天赋,还会拥有微妙的气运。在吴牧野的生命里,就经常有一些“ 可遇不可求” 的故事发生。比如,一冬无雪的北京,恰恰就在他和索尼音乐╳宇乐乐CosmicBliss 签约这天,迎来飘飘洒洒的一场春雪。
像写诗一样,弹钢琴
从中国音乐学院的小学霸,到15岁赴法学习钢琴,吴牧野一路接受的是最顶级的古典音乐教育,在巴黎国立音乐高等学院,师从李斯特的嫡系传人Jacques Rouvier,而在音乐风格的呈现上,吴牧野与浪漫主义巨匠肖邦颇有相承,很多音乐评论者直接称他为“中国的肖邦”。
这样一位钢琴家,在弹奏起《平湖秋月》时会用怎样的方式来表达?吴牧野并不觉得困扰:“从前辈那里传承,在传承中理解更多的音乐语气,在到达某个高度的时候回来,发掘自己民族的文化。高级的文化都是相通的,风格不同,但含金量是相同的,这是文化碰撞之后的提高,所以我觉得需要更多的东西方的交融。”事实上,对于东西方古典音乐的融合,正是这位钢琴家近年来得心应手之处,打破壁垒的关键是吴牧野独具的悟性与感性。在舞台上,他的琴声令人沉醉,而与他在日常生活中的交谈,亦令人如沐春风,对于诸多世事的看法,这位音乐家有着与生俱来的感性认知,而用于表达这些认识的语言,则有着天生的诗一般的美感。
为艺术而生,为美而存在,这是一句相当适合用来形容吴牧野的话。在《月光》的琴声让观众如痴如醉时,吴牧野的脑海中是这样的画面:“带着金色的月光,洒在西湖上,波光粼粼地荡漾着,天空有淡淡的云彩,勾画着从前的回忆,与现实交织,犹如梦幻一般。大自然的美是我永不枯竭的灵感来源。”这样的画面贯穿于他的音乐历程。从小琴童一路走来,在吴牧野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并不是第一次上台演出、第一次参加国际比赛这些标记点,反而是非常感性的某些画面。
“10 岁那年,我从车窗里望出去,看见一棵树,当时我就想,会不会永远记得这个瞬间?果然,我现在仍然记得当时的画面。
一个城市的景色、一段美丽的旋律、一部电影甚至一顿可口的饭菜、一条街道、太阳从云层里照出来,这些细节穿起来就是美好的一天。参加比赛、领奖,只是一个符号,我记得的是为做这个标记而付出的努力,在漫长的过程中那些零碎美好的小东西。”感性在他的日常生活中时常流露,也让他无论身处何地、在做何事,都自带优雅光环,这与他对于生活美学的理解一脉相承:“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去观察那些最发达的时代,都能感受到艺术与生活的融合。汉代的一盏普通铜灯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简洁优美?因为艺术无处不在。”
从天才到大师
由琴而及人,吴牧野的成长经历成为最吸引眼球的话题:曾经的天才琴童,如何一步步成为斐声国际的钢琴家?在巴黎左岸,这位中国青年有过怎样的一段艺术人生?从法国到中国,诸多高级别的官方演出缘何非他莫属?
大众眼中的吴牧野,不可避免被套上了一层绚目的光环,当然,他也配得起这光环。4 岁——出生在音乐世家的孩子,这已经是需要做出决定的年龄了。吴牧野愉快地回忆:“父母都是音乐家,当然,他们也是征询了我的意见之后,才开始这段音乐历程的。”很快他就显露出非常优秀的音乐天赋,20 世纪90年代初,正是全民钢琴热的高峰期,琴童的生活千篇一律,结果却大不相同。从中央音乐学院附小免试全奖升入附中,代表学院出访欧洲五国演出,获得星海杯少年儿童钢琴比赛专业组第一名——假如要写钢琴家自传,这样开头是相当诱人的。
虽然吴牧野并不多谈这段成长历程,但假如关注那几年的钢琴比赛,便不会错过这个名字。一个有趣的细节是,15岁时,吴牧野选择赴法深造,随后以第一名成绩考入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据说签证通过的速度令人吃惊,原因嘛——因为签证官曾在中央电视台的音乐桥节目中看到过他的报道,匆匆一瞥便留下了深刻印象。
23 岁的吴牧野以博士学位毕业,并拿下了“完美钢琴”
演奏家文凭,是目前唯一获此文凭的中国钢琴演奏者,然后,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节点上回归。“国家的富强、文化的促进,把我吸引回来。此时此地,我恰好在这个位置上,会尽好自己的这一份音乐责任。”
与传统认知中的钢琴家不同,一系列公众活动中,吴牧野展露了各具魅力的侧面。在参加央视春晚前不久,吴牧野还曾应湖南卫视邀请,在小年夜春晚上弹奏了素以考校手速著称的神曲《野蜂飞舞》, 很难想象一名古典气质浓厚的钢琴家会选择这样一首“炫技曲”恣意滂沱。“这是大家同乐的场合,就玩得比较开。”而作为世界卫生组织的健康特使,与易烊千玺、王嘉、关晓彤一起出席系列公益活动,并跨界合作公益歌曲《拥抱你》,拥抱红丝带少年的吴牧野带给人的又是另一种感受:“让懂我的人跟我一起平视、分享、帮助。”
很难想象钢琴家是如何卖萌的吧?吴牧野偶尔也小露一手。在霍建起的新片《如影随心》中,吴牧野受邀本色出演了一位形象经典的音乐家——绅士、优雅、庄重,与男主角陈晓饰演的小提琴家相互飙戏。拍完电影几个月之后,吴牧野在微博上放出了Before & After 的对比照,剧照里的古典音乐家与健身房里的流汗青年,前后体重相差20 多公斤,配文跟自拍风格也很搭:“再见,97k g 的大胖纸!老干部的标配不是啤酒肚,而是小V 脸。”
除了对其艺术成就的一致肯定外,“性感、低调、华丽”,这些常规里并不用来定义钢琴家的词汇,也频繁以不同的语言出现在各种音乐媒体中,这是描述他的音乐风格,也是描述他的个人形象。
2018 年,吴牧野的重头日程是录制一张致敬舒伯特的纪念专辑《舒伯特钢琴即兴曲全集》,索尼音乐将全球发行,并展开以此为主题的全球巡演,8 月15 日北京国家大剧院首演。
这是吴牧野为这位古典主义音乐巨匠逝世190 周年带来他的一种演绎。“古典是当时的流行,我既然生活在现在,就发掘现在的经典。风味也许不同,但灵魂是相同的。”透过时空,属于这个时代的钢琴家以他的所思所想所为向前辈致意。“我想那是——人生繁华之后的清雅,膜拜之后的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