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诗诗
所有往极致里走的东西,无论是情绪还是状态,都会让我莫名
“等一下,你一会儿讲着讲着会哭吗?”
“不会。”刘诗诗的这个回答来得非常确定。
她正在讲一则故事,是多年前她在欧洲旅行时的见闻。
一个目测40岁左右的女人,拖着一个大帐篷,在街上走,一边走一边喊。刘诗诗眼看着她,却听不懂她在喊什么,只知道那是一句重复的话。“她的眼神感觉很悲哀,她的声音很嘶哑,然后你觉得特别的绝望,但你不知道怎么了,很想帮她,也只能眼看着她一路这样走过去。旁边的路人,就各自走各自的路。”
刘诗诗
离开熟悉的生活场域,她会明显知觉五感都比日常要更敏锐一些,很多事虽然不是自己亲身投入其中,即使远远旁观,也算是一种经历了。
刘诗诗将这一幕归属为自己的“存货”,她想着,也许有一天这种感受或设计会被用在她创作和塑造人物的过程中,“但是我没有用到过……不太好用,这太难了……这个画面太心酸了。”她一边深刻感知着当事人的情绪,一边毫不迟疑地要把自己从那感怀中拉出来。
“我很清楚,我自己是比较敏感的一个人……”
她停顿了一下,换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但是,有时候会克制。”
一个人看电影、看小说时,她也常常会被剧情或者故事中人的某一句话感动到想哭。这样的时候,她会本能地选择默默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即使当时周围根本没有旁人,她也不愿意毫无节制地释放。
刘诗诗
“我觉得这是一个习惯。”又是习惯,“对,当然你也可以说是把控,但也可以说是习惯……因为没有这个习惯释放,对,这个就是我的性格。”
从有记忆开始,刘诗诗就很少有“号啕大哭”或者“肆意开心”的状态。所以早几年演戏时,看到剧本里有类似这样“情绪决堤”的提示,她都会觉得很莫名:“ 这是什么?好尴尬,我不会。”再看到有一些戏写着要求演员“可爱一点”“嗲一点”,她也一脸不解:“ 那又是什么?”
不会说软话,嘴不甜,也被她视为自己的软肋,“我是一个生活中表达能力很弱的人”。若是喜欢什么,你能从她的表现里看出来,但你若要她用嘴说,她“不会”“很怕”。
怎么跟长辈说话,一度是她难以攻克的难题,“长辈喜欢嘴甜的嘛,我属于嘴笨的那个……最基本的,就是简单地聊聊天可以,你说再怎么样去(刻意讨人家喜欢),我就不行了。”
刘诗诗
她甚至不能把自己想象成某一个嘴很甜的角色,然后把自己代入进去。“不行,我没有那个素材,没有库存。我哪怕见识过这样的人,在旁边就只能啊啊啊地感叹,你知道吗?我见过,但是我模仿不来,我自己心虚。”
“所有往极致里走的东西,无论是情绪还是状态,都会让我莫名。”刘诗诗也不是没想过这种“习惯”的出处到底是什么,“可能因为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是比较封闭的,学校里没有电视,所以我对很多东西的理解是比较空的。以至于后来我看到一个角色,我只能按照我心里的理解去感受它,我借鉴不了别的东西。”
这也许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解释,为什么之前几年,在高强度地演过了好几年戏之后,她会选择停下来,回到切肤、真实的生活场景里,“因为必须这么做,你才能对生活有更不同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