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音
一顶粉色的渔夫帽罩在街舞舞者叶音的脏辫上——这是当天拍摄用的服装之一,工作人员试完效果,准备拿走,叶音的好奇心突然冒出来:“这是什么帽子?”“LOEWE 的。”“奢侈品吗?”叶音露出略微惊讶的神情,像是不小心误碰了爸爸的收藏的小朋友。
舞蹈之外,叶音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比如坐在化妆台前,突然掏出磨指甲的小板子,像小猫一样挠着刚剪完不久的指甲;对于“流行”他是钝感的,身边的朋友们都在玩王者荣耀,他笑嘻嘻地看着,并不加入。只有在起舞的那一刻,无论置身何处,都能成为他的主场。
叶音
气氛最高点
工作了一天的摄影棚,此刻达到气氛的最高点,随着音乐的鼓点,摄影机的咔嚓声,人们纷纷开始小幅度扭送着身体。在拍摄现场,这并不是一个常见的画面,舞蹈的传染源是镜头前的叶音,从站上狭窄的圆台那一刻开始,他没有停止过舞蹈,摆出复杂的平衡动作,随着音乐律动,目光和周围的人一一接触,舞蹈动作也在随着音乐和观众的反应变化。显然,几乎每个人都接收到了他的信号。
跳舞的时候,叶音似乎构建出了一个奇妙的结界,周围的人很容易被感染,吸引进来。无论在什么地方,有时是深夜上海的街头,有时是综艺节目录影棚不大的舞台,有时是狂风大作的户外,甚至是商业演出的现场。
有些场合听上去和街舞的气质有些差别。热爱街舞文化的人总对商业演出和娱乐节目有些不安,叶音倒不排斥,接商业演出,参加综艺《这!就是街舞》还拿了冠军。参加节目之前,他曾担心过“其他工作多了,不能自由地跳舞”,现在也不成问题。
“你看,我采访聊的是跳舞,拍摄的时候不是也在跳舞吗?”他狡黠地笑了。
叶音
High tension
“平时生活里,我的情绪一直挺high 的。”从小就爱动,老师还建议父母带他去医院查查多动症。在高中非主流的年纪,叶音看着周围的忧郁的非主流同学们,还没来得及尝试,注意力就被舞蹈吸引了。对不善言辞的叶音来说,借助舞蹈“up”“down”的律动方式,他能表达更多无法用语言传递的细微感受——比如音乐中的一小段滋拉而过的电流音效,或者是一个“爆炸感”的画面。
舞蹈已经变成叶音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疫情期间被关在家里,离开了广场、练舞室和街头,叶音的舞蹈也没有停过,听到音乐就动起来。房间的空间比较小,常常一个人跳着跳着就踢到椅子腿,穿拖鞋跳舞也不方便。他特地放了一双运动鞋在房间。
一个人跳舞多少有些孤单,有时候同样是跳舞的朋友来家里,两人兴致上来,来一段即兴是常有的事情。“一直都保持这么high 的状态,不会累吗?”
“不累啊,想动的时候才动,不想动的时候就不动。”
叶音
无解的失落
不动的时候,一不小心,叶音很容易开始发呆。有时候是坐在公交车上,盯着一个地方,头脑开始处于放空的状态,周围人来人往,他毫无知觉,等醒过来的时候,公交已经过站了。
也不是没有烦恼和情绪低落的时候。比如一段舞没有跳好,能在他心里留很久。在《这!就是街舞》的决赛,叶音和伙伴们表演了一场《The Greatest Show》,现场欢呼雷动,叶音却特别失落,“遗憾,我自己跳得软绵绵的。”
遗憾成为一个种子,在心里发芽。由此萌生出办专场表演的想法——他想在更大的场地里重现这场表演的能量,野心勃勃地往其中填充各种创意,包括现场拍摄的运镜,舞美,都在舞者心中成为表演的一部分。
叶音
原本计划今年展开的演出被现实浇了一盆冷水,因为疫情,演出的日子变得遥遥无期。
叶音感到失落,但似乎也无解。“失落的时候怎么排解这种情绪呢?”
“不需要排解,就让它过去。不要去害怕它,无论是悲伤还是快乐,都沉浸其中去感受它,也许在以后表现类似情绪舞蹈的时候,也能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