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为
人物档案:
姚思为( Annabel Yao)
1998 年1 月14 日出生,
华为技术有限公司创始人兼CEO 任正非的小女儿,
哈佛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在读。
互联网码农 VS 时尚界人士
“我可能有点儿却少人情味儿。”面对采访,姚思为用了这样一句开场白。即便如此,说这番话时候的她,看上去显得十分随和坦率。她似乎从未经历过少女期的情绪纠结。“烦恼太多是无意义的,事情来了,我只会一件一件去解决。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我会严格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去实现我的目标。”你很难相信说出这番话的人,只是一个20岁出头还没走出校园的小女孩。
在哈佛大学,姚思为以英文名“Annabel”注册的专业是—计算机科学。理工学科,似乎并不是富家女孩们青睐的专业,因为它听上去太冰冷太不好玩了。但是姚思为却对自己的专业充满信心,“这门专业里有很多纯数学的东西,而不仅是计算机应用。科技发展太快了,在哈佛人看来,如果你在大学期间只是学会了些应用。那么等你毕业的时候,这个世界可能已经不需要你了。”
任正非曾总结:“ 华为能达到今天的成就,在于吸引了700名数学家、800多名物理学家、120多名化学家、六七千名基础研究的专家、六万多名各类工程师……”有个对技术人才如此看重的老爸,姚思为会选择“计算机科学”做专业也显得合情合理。
“但其实我真正想做的事情,是时尚。” 她的转折有点突然却并不让人意外,“我从小是跳芭蕾长大的,我学乐器也懂设计。我知道时尚界的人士和互联网的码农,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画风。”当我们问起她未来会不会进入华为工作时,姚思为回答,“应该说是一定不会。因为我已经很坚定,要向时尚领域发展。其实我学的这些东西都可以与时尚进行结合,比如我知道现在很多大秀,都会使用全景特效、人工智能。未来,甚至可以利用人工智能给大家挑选服饰、造型搭配。另外,很多高科技的可穿戴设备,其实已经成为时尚本身。”
时尚、艺术、创意、跨界,这些看起来闪闪发光的词汇,是姚思为的程序脑中足以让她兴奋起来的躁动因子。作为风华正茂的少女,她爱自拍、爱打扮,有喜欢的偶像明星,甚至对演艺圈颇有了解的兴趣,“但你知道,我可能不太适合走这条路。就好像在我的身上,也要背负一个品牌的形象。比如我的专业,听起来就很安全,和身份很搭。我不能做一些看起来容易出差错的事情”。
姚思为
我还没成为那个最想要的自己
姚思为从三岁起接触芭蕾,五岁正式学习,此后年年考级,直到在英国皇家芭蕾舞体系的RAD考试中获得最高级别。“很多人觉得跳舞比较靠天赋,但跳舞让我意识到,在学习这件事上,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就能获得多少回报。”在芭蕾上取得成绩,与成为学霸考上哈佛,在她这里,道理是相通的。
母亲姚凌,是姚思为嘴里传统意义上的“虎妈”。小到女儿零食吃几颗,要买什么样的玩具,大到要选择什么作为终生爱好,女儿的成长环境都被妈妈严格选择与优化。“你总要坚持一件事情,坚持到底,就有了成就。如果中途放弃,那就是零。”母亲对自己的教育,到现在,姚思为也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华为有一则传播度甚广的平面广告。画面一边是一只优雅的芭蕾脚,而脱下鞋子的另一边,露出的却是触目惊心、满目疮痍的脚。优越的家庭背景,可能在很多人看来是“偷懒”的资本,但对于姚思为来说恰恰相反。因为精英家庭同样是个“过滤器”,这让她的周围充斥着优秀的人,而骨子里的“好强基因”,让她从小便无法克制去与别人做比较,去赢得最终的“胜利”。
进入哈佛后,一直优秀惯了的姚思为,突然要面对无数个处处拔尖的同辈,一时间也是压力倍增、身心疲惫。“要做的事情很多,我可以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但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做不好。我不想看到一个达不到自我期待的自己。”
现在,作为哈佛大学本科四年级学生,除了完成学业,姚思为还兼任哈佛中国论坛市场部、财政部负责人。同时,她也是哈佛芭蕾舞团董事会成员,并为哈佛舞者们亲自设计了演出海报和演出服。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正在那条成为理想中自己的路上稳步前进……
姚思为
在迁徙中保持独立
在姚思为出生的1998年,她的母亲与所有普通家庭的母亲一样,仍然要在事业与家庭之间取舍;此外,她也要在照顾丈夫,还是照顾女儿之间做出取舍。
姚思为的童年,是迁徙而动荡的。自幼起,她先后在深圳、上海、以及海外生活。虽然母亲承担了大部分照顾家庭的责任,但在姚思为的记忆里,有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必须靠自己独立生活。十岁时,她独自参加海外夏令营。晚上睡不着时,哭着打电话说想家,她问妈妈能不能去陪自己。结果姚凌说:“我不会去陪你,你安安心心待着,不要再打来。”说完这句她又补充道:“ 我们家这种情况,父母是不可能一直陪着你的,你必须要独立。”
“那你会对此感到抱怨或遗憾吗?如果父亲能够多陪陪你,是否童年会更快乐?” “但你不能什么都要。我已经很清楚,比如生长在这样的家庭,或许资源、见识,都会比很多其他人更多一些。我不会避讳,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既然如此,肯定是要做到更优秀的,而不是说反过来再去抱怨。”事实上,姚思为也会和朋友们互相问这样一个问题:“ 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选择生在当下的家庭中吗?” “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大家都回答说我肯定还是会选。我觉得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还抱怨什么呢?”
2019年是华为艰难的一年,作为当局者,姚思为的第一感受是“害怕”。“以前从没有过这种级别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有太多未知,会觉得很慌。”在上半年,曾有一度,她很怕接到电话,甚至会不停地查看新闻,随时刷手机,以便多了解一些外面的信息和评论。但姚思为并没有对父母去倾诉这种情绪,她看惯了老爸曾经如何单枪匹马、迎接挑战;如何云淡风轻,化解压力。她也知道母亲,始终以坚强和自律,作为日常最重要的品格之一。 “到了下半年,我忽然不再那么焦虑了。知道事情来了不能怕,要想办法去解决。这是一直以来,我的家人教会我的东西。”
培根在《家庭论》里,有过这样一句话:“ 在子女面前,父母要善于隐藏他们的一切快乐、烦恼与忧惧。”但在姚思为看来,这并非伪装,而是由内而外的理性与坚强。有些家族的基因,是印刻在骨髓与血液之中的,它无关声望与财富,而是潜移默化持续塑造着子女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