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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比生活更美 时代比梦想更真

2020-05-13 来源:时尚芭莎
未来十年,将是剧场演出的黄金时代。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走进剧场,话剧、舞蹈、昆曲、相声……近在咫尺的舞台,演员与观众呼吸相闻,生活与梦想从未如此相近地携手而来。电影是在大银幕上放映的美梦,而剧场演出,是一场邀请每个人沉浸其中,发生于当下的真实梦想。

在舞台上演戏,过瘾。

“瘾”在新华字典中的解释是对某项事物的特殊兴趣,显然,过瘾指的就是对这种兴趣的满足。

何以在诸多不同领域的演员看来,演戏可以成为一种个人满足?“当你成为剧中人,用你的表达带动台下观众的情绪投入其中,这种气场上的沟通,是通过屏幕无法完成的。”

“很多观众追着我们,一部戏看二三十遍,然后说今天他俩又这样了、明天又那样了,这就是舞台特别有意思的地方。”

演员在台上,观众在台下,双方直接面对,一期一会式的表演,不能犯错,没有重来,两个小时的高潮迭起,像极了浓缩的人生,这种强烈的精神刺激,无论对哪一方来说,都确实容易上瘾。而这人生的滋味,且不相同。

话剧演员在既定的情节里穿梭,即使结局早已注定,但每一次的过程都可以重新组织;舞者在举手抬足间,以肢体表达着当下的自我;相声演员的现挂,不着痕迹地将经典老段融于当下;上演了一千场的音乐剧,仍然在每个晚上挑动人心;唱了六百年的昆曲,婉转低回的唱腔里流露的是此刻的微妙情绪……

李响

跳舞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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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

2019 年大热的综艺节目《舞蹈风暴》带来了一群“跳舞的神仙”。从节目开始就是夺冠热门的李响,以在古典舞与现代舞之间游走自如的功底、挑战极限的身体表现力,更重要的是一名年轻而资深的舞者对于舞蹈深入的思考,刷新了人们对于舞蹈魅力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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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

哪里有什么神仙下凡

《舞蹈风暴》去年12 月收官,紧接着就是新春演出季,持续三四个月的魔鬼日程,坐在化妆台前的李响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的“痘痘”叹气,眼睛里的光却丝毫未减。

劳累、时差、伤痛、缺觉,这些负面PUFF 只能对台下的李响生效,一上台,“状态绝对不会受影响,舞台是演员的战场,无论怎么样,上台前必须要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其实有句话说得特别对,一口仙气吊着的那种感觉”。

《舞蹈风暴》第一期,李响以古典舞《行者》成为节目首个4位见证官同时推杆的选手,也激起了一片“神仙下凡”的惊叹,舞者当然不是神仙,但他确实自带一口“仙气”。

“我们为了一个比赛作品,可能要排一年,最短也是五六个月,来之前我知道节目肯定不可能给这么久的时间,但推测至少有十来天。结果发现,就五天。”

这五天也不可能奢侈地都用来打磨作品,因为作品还不知道在哪里。“赛制确定的时间就是我们开始创作的时间。双人配合?独舞?时长是多少?是否可以使用道具?这些都确定了,要根据赛制找人、想题材、找音乐,等这些都完善了,基本就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时间去真正创作和磨合。”

面对猝不及防的节奏,李响在节目的前几期真的有过绝望。“连续风暴几十个小时的创作和排练,开始确实担心‘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不成了’。”几期下来,他不再担心,他确信自己能继续走下去。“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有这么大的潜力。”

潜力无穷,因为跳舞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在这种赛制之中,有时候创作是将一个成熟的题材转化到你自己的身上,但这种转化是否会有排异反应,这也是需要尝试和磨合的,如果不OK,我绝不会硬上,因为艺术创作经不起这种排异。”

四强争夺战,李响的作品是当代舞《偶》,以提线木偶这种别出心裁的形式来展示与命运抗争的舞蹈主题,然而特定的腰部舞蹈动作正撞上李响的腰椎反弓,也许这一场跳下来造成的伤害就是无法弥补的。“我没法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舞者本身就是用肢体作为语言的,身体是一个传情达意的媒介,当你在意自己身体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去表达了。”

这个作品还是他首次在舞台上尝试威亚,原来期待威亚的线绳能够提供一些额外的支撑,最后发现并非如此,但这对于舞者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最后不也都过来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他很平静地总结着。和极富变化的肢体语言不同,李响说话的时候就像在往外扔石头,一个字一个字,简单粗暴,然而格外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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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

一切都是刚刚好

4 岁去吉林的少年宫学舞蹈,9 岁考入潍坊艺校,10 岁转到广东舞蹈学校,16 岁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从北到南,又从南到北,一条漫漫长路,李响说他从未动摇。“因为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如果小的时候认识到‘退路’这两个字的话,也许未必有现在的我。我始终把自己逼迫在一个狭窄的地方,舞蹈是主线。但每条主线都有分支,那些细小却特别有诱惑力的东西,如果你去看,就可能把你带走。”

在27 岁遇到《舞蹈风暴》这样的节目,对他来说时间刚刚好。如果是20 岁的李响站在这个舞台上—“那个年轻的我就很有可能希望通过节目出道,然后去做其他的事情,那在舞蹈这条路上就不会走到今天。很多人说《舞蹈风暴》来得太晚,我觉得不晚。”

27 岁的李响已经确认好一生只去做一件事,这本身就是一件特别有魅力的事情。

14 岁的时候,李响参加了第八届桃李舞蹈比赛,拿了少年组的三等奖,获奖是意外之喜,但他没什么感觉。“小时候一直有人提着你走,比赛来了,就准备作品,排练好了,水到渠成地去参赛。”六年后的第十届桃李杯,他拿到了中国舞青年男子组一等奖。“每个学舞蹈的孩子都想捧起桃李杯,它也是我小时候的目标,必须要完成的那种,但我不会用功利心去看待它,它是舞蹈路上的一道美丽风景。”

《舞蹈风暴》的冠军是第一个让李响觉得自己想要争取的。“可能是因为脱离了学校,离开了老师,脱离了体制,离开了领导,第一次自己上阵,就会想要,就会努力。”所以在舞台上,刘宪华问李响“想要冠军吗”的时候,李响坦然地回答:“我想。”

“如果一定要鸡蛋里挑骨头找一个遗憾,那就是离冠军只差一步。但我不觉得是我没有做到,而是对于舞蹈这样的艺术形式来说,很难有标准化的打分,观众和评委的评判只取决于他们当下那一刻的状态。”

无论如何,这是一段完美的、值得回味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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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

还是那碗面 还是那个李响

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舞蹈演员对这句话的体会尤其深刻,而且有些残酷。“舞蹈演员中多少人能跳出来一个?跳出来又能获得多少鲜花跟掌声?他能跟娱乐明星的状态去比较吗?当你和其他行业比较时,就会牵涉到这样一个敏感的问题—你的付出和收获是否成正比?”

然而无论用什么标准去衡量,最后都会发现没有可比性。“我还是想跳,我就是愿意跳舞,不管怎么样都想坚持下去。”进入与舞蹈相伴的第二十五个年头,李响说,他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反而开始不排斥任何可能性。“当我还不确信能否禁得住诱惑的时候,我担心的是人生岔路上出现太多的诱惑。而现在,我有能力和自控力去选择更多。”

至于这些选择是什么,他也正在梳理。“一边做一边思考,还是我经常说的那句话,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至少得知道自己不要什么。当一个新东西出现时,你就去权衡它是不是想要的,如果是,那就去尝试一下。”

在尝试的同时保持自省。“我记得大二到大三有一年多的时间,杨琦老师一直在骂我,他说:‘李响你怎么了?我现在看不到你的进步。’其实我还很委屈,每天都在认真排练,从不缺课,但回头看那段时间就是一个瓶颈期,当时的我是不自觉的。离开学校,离开体制,没有师长时刻在旁边警醒你,那就要给自己留出更大的空间来自我反省。要像照镜子一样,看一看自己有什么问题:这段时间的工作生活各方面是不是你想要的样子?你接下来可能要往什么样的方向走?”

他说着说着就进入了自我思考的状态。如果说在台上跳舞的李响像个仙人,那在台下思考的李响就是个哲人,两者的共同点是表情都很肃然。

当摄影师提出想要一个放松些的状态时,李响一边轻松自如地转动身体,一边小声地自我提醒:“注意表情管理,表情管理。”

拍摄了一半,进入午餐时间,助理过来问李响吃什么,李响不假思索地挥挥手:“一碗面。”面来了,李响披着外套,盘腿坐在小桌前,呼噜呼噜地吃着。“爱吃面”是参加节目期间经过别人提醒李响才意识到的一个习惯,只要不加海鲜和动物内脏,什么面他都吃得很开心。

还是那碗从小吃到大的面,还是那个为舞蹈而生的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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