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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江 | 正气先生(2)

2020-04-09 来源:时尚先生
这些年杜江出演了多部成功的主旋律电影,他的演艺之路契合了国产主旋律电影的崛起。在他看来,通过电影向世界观众传递中国的主流价值观,也是中国电影人应有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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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江

杜江自述:初入行业时,我一无所知

当初考取上海戏剧学院,基本上是命运的安排。其实就是没得选择,因为当时就三所学校,中戏北电上戏。这是我当时作为一个从来没接触过表演、家里也没有人干这一行的中学生所能想到的三所学校。

我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学生,萌生学表演的念头也就是在高二那段时间,之前也都是一直在非常努力地学习,到了高考,也只是把考艺术类大学的表演当成是一种尝试。北京的两所表演学校需要到北京来报考,要住在北京,要一试二试,运气好的三试,前前后后要花很长时间。我当时觉得成本有点儿大,万一考不上的话对我珍贵的高考复习时间是非常大的损失。

但上海戏剧学院在我们济南有考点,相当于在家门口参加考试,考完回到学校继续做一个高中生应该做的事情。不成也就算了,它成本非常低,不会耽误什么。所以我只考了上海戏剧学院一个学校,北京压根就没去。

我当时的想法就是,上戏已经是非常好的学校了,如果考上了肯定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如果考不上,那就说明我没有这方面的本事,那北京的两所学校肯定也考不上,所以也就没什么值得后悔的。

当时就是非常敷衍地准备了“声台形表”四个方面的考试内容。声乐找了一个老师,教了我一首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我是同一首歌唱完了三试的学生,每次都是唱这首歌。因为当时有规定是只能唱民族和美声,不能唱流行歌曲。表演大概学了几节课,还停留在校园晚会小品的水平吧,而且还是非常尴尬的那种水平,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记者:当时老师有说过你有表演的天赋吗?)好像没有表达过这种肯定……只是说形象还可以,是上戏喜欢的类型。这个是唯一的优势。

台词是找了一个台词老师,准备了一段散文的朗诵。形体就更别提了,我是一个在人面前跳舞都觉得非常尴尬的人。从小就不太爱表现。当众说话就已经够紧张了,当众跳舞就更是……你不知道当时考场的氛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多厉害的学生都有。有那种可以从教室这头咚咚咚咚翻跟头一直翻到教室那头的,有那种把自己打扮成荷花仙子,放音乐跳一段很厉害的舞蹈的,大家都是艺校学了很多年的,腿一抬都到这儿了,夸嚓一下劈叉之类的,各种各样都有。我坐在那儿都惊呆了:啊……这样都可以啊……就觉得自己啥也不是。

我学了一段舞蹈,非常的尴尬。所谓的现代舞,但其实也不是什么现代舞,当时郭富城有过一个电影《浪漫樱花》风靡过一阵(杜江忍不住哼哼了两句副歌),它是一个比较容易上手的舞蹈,没什么技巧,跟着节奏变换一些手上的动作,脚下步伐也很简单,就是左右移动。我坐在那儿就完全没有信心当着那些人的面跳这样的一支舞。实在是太丢人了。我觉得我跳了肯定会被赶出教室的。最后我临时决定,做广播体操。

我觉得就这样吧。不就是向老师展示自己四肢健在,动作协调,肢体各方面的能力也都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吗?我觉得没必要把自己这么不擅长的东西拿出来。做广播体操是形体表演里最不受待见的一拨同学,是不允许单独表演的,纯属浪费大家的时间。每个考场都会有几个做广播体操的学生,是集体上台,但也会非常尴尬,没有音乐的广播体操,而且跳了才发现每个学校教的不是同一套,动作各有不同。但我想也会比樱花舞好一些。

(记者:你在表演这些的时候会绷着笑吗?)不是绷着笑,是绷着难堪……想赶快结束赶快回到角落里坐下,不要站在教室的中间。没有一个瞬间是觉得自己很闪耀,都是硬着头皮撑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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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成绩出来,我考了全国第二。

(记者:为什么?)后来老师跟我说了。我们三试过后有一个面试,是表演系主任亲自主持的,他们明确告诉我了,我是一个三试表现都非常一般的学生,但我身上还是像他们想要的那种一张白纸的样子,上海戏剧学院是一个有能力和有信心在一张白纸上作画的学校。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也没什么坏毛病,所以他们觉得还是有潜力的,就把我招进去了。

进了上戏之后,在声乐和形体上我是被碾压的。班里有很多学声乐的男生和学舞蹈的女生,确实是很厉害。表演和台词大家基本上都是从零开始,这一点让我还是比较有信心。我们班人才济济,男生有陈赫、郑恺、王传君,女生有江疏影、王晓晨,还有后来新版《还珠格格》演紫薇的海陆。尤其是我、陈赫、郑恺,我们仨是一个宿舍的,我们那个宿舍现在还被上戏的学生认为是历届风水比较好的。

一年级的时候非常紧张,课程非常满,老师也吓唬我们,说一年级是甄别期,如果学年结束,四门考试有不及格的情况,或者老师内部开会,就算你都及格,老师觉得你不是这块料,都会被当成误招的学生退学。大家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很努力。每天早上很早起来开嗓,练功,准备上课的内容,所以不是很了解“表演”是什么,但是每个人都很实在地去学老师教给的东西。

我学的是舞台剧,但我没演过“哈姆雷特”,演过几次“罗密欧”,演了很多莎翁的剧,我们的教学是各个方向的戏都有,有曹禺的,西方的,小丑表演也有,古希腊悲剧也有,说到这个我要感谢我们表演课的谷亦安老师,他请了很多外国优秀的专家来放一些在教程之外的课。

毕业后我留在上海,挺开心的。其实在学校的时候就知道当演员更好的选择可能是来北京。但是你在一个城市里生活了四年之后,你的朋友和人际关系都在那儿,对于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展开一段未知的旅程还是挺恐惧的。来北京找谁呢?做什么呢?完全没有概念。所以就拖拉了一年,踌躇了一年,待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偶尔有些工作就去做。也来过一两次北京,但总觉得待不住,觉得这座城市并不属于我。

后来几个跟我要好的同学陆陆续续到了北京,安顿下来,我才觉得,好像可以试一下了。大概是2009年底,终于来了北京。

刚开始主要演一些连续剧。从舞台剧到连续剧,跨度是非常大的。导演不是表演课老师,不会每天跟你一点点从细节里抠,启发,引导,最后一条完整的长链都是无数次排练和推敲的结果。但是连续剧要求你出现在现场已经是一个准备好了的状态,不必再去过多沟通。我第一次拍戏,连摄影师一些基本位置的要求都做不到。我不知道什么叫五五位,不知道光在哪里,我不但找不到自己的光,还经常挡住对手演员的光。更别说“和镜头谈恋爱”这种高级的经验和技能了。我经常连镜头在哪儿都找不到,也不知道近景中景远景在表演上要注意的点。相当于都要从头学起,其实也没有什么人教你,完全是自己琢磨。

(记者:那时候会经常被导演骂吗?)也不会,因为我们那个导演也是第一次拍电视剧哈哈。他还在为自己那摊事儿纠结痛苦着。但这样的学习进步也很快,因为都是自己的切肤之痛去体会到的东西,也更长记性。而且表演强度非常大,一天表演十几二十场戏,都是重场戏。比如这两天在酒店拍,所有在酒店里的戏全都在这两天内拍完。情绪跳跃不连贯。而且你知道我们的电视剧很喜欢掉眼泪,有事没事就哭了,发生意外啦,要死要活啦,每场戏要在一个嘈杂的环境里调整自己的情绪,是难度很大的。但我现在倒是觉得那时候的表演状态是好的,因为你没有别的经验和技巧可以依靠,只能全都是真情实感。虽然经验上有些青涩,但真的特别真挚。

2019年,杜江收获了许多的瞩目与掌声,这也许是一种被时代选中的幸运,但在这幸运背后,杜江付出的、遭遇的,有些会分享给外界,而有些,只会被他留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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