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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瑄 | 一路自在,一路奇遇

2020-03-18 来源:时尚COSMO
李蔓身上有一种自在。坐在她对面聊天的时候,你可以看到她手舞足蹈、眼睛晶晶亮地跟你描述一个生活中的小故事,也可以看到她仰着脑袋,对自己做过的幼稚的笨拙的事情给予最爽朗的大笑。那种自在是漂亮劲儿里的满不在乎,是艺术创作中的朴素心境,是从演员回归到生活里,也有只属于自己的节奏和态度。一种坦率面对自己的、勇敢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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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瑄

美这件事儿,野生着来

李蔓有好多可爱的外号,例如“李大牙”和“李毛儿怪”。在很少“营业”的社交媒体上,偶尔发发丝毫不修饰的照片,就能收到网友们打趣的评论。她看到一乐:“ 他们就镲(注释:开涮,开玩笑)我呗,还挺可爱的。”

实在是不太在意“脸”这件事情。就像眼前的她,坐在椅子上,素面朝天,头发蓬松,穿着一身运动装,一切都是最舒服的状态。可以大大咧咧地说喜欢自己的粗眉毛和好皮肤,也能十分爽朗地指给你看自己不那么完美的宽下颚。“也没什么,”一个不以为然的耸肩。

小时候她一直像个男孩子,很少穿裙子,懒得打扮。学时尚后喜欢上给别人做设计,到自己这里,一切原则就是“干干净净,差不多就行了”。从18岁开始,沉浸在英国的汉堡和炸鱼薯条中,体重一度涨到一百二十斤,也没想过要减肥。后来有了当演员的想法,才要求自己“自觉点儿”。

“对美这件事情,我自己其实都是野生着来。”

私下里,她从来不化妆,每天素面朝天。有工作的场合,擦个粉底,涂个口红,刷个睫毛,简单三个步骤就结束了。前一阵子还跟公司申请,不需要给自己配备化妆师了,“没必要,我自己用的东西非常简单,不用刻意修饰什么。”

护肤方面也挺“野生”,如果被提醒第二天有特别的工作,才会去敷个面膜,否则又是三个步骤:爽肤水、面霜、防晒。“刻意反而对皮肤不好”,有时候家里人给她买了比较营养的化妆品,她反而会长脂肪粒,又回到最简单就是最适合她的规则里。

不化妆,也不爱打扮,唯一喜欢的是折腾头发。有一次她从北京飞回英国,还没开学,因为时差早晨六点多就醒了,突然觉得斜的刘海太女人了不适合自己,想剪一个奥黛丽·赫本的短刘海,就自己动起手来,“但我是从发根开始剪的……所以后面差不多戴了两个月的帽子。” 毕业前去大理旅行,路边遇到两个人编着一头长长的脏辫,觉得特别酷,就给自己接了到腰部那么长的头发,顶着一个脏辫脑袋回去参加了毕业典礼,“我上台的时候老师都没认出来,”回味了一会儿又点评,“很喜欢。”

出道之后,她的野生劲儿也没有弱掉。在一次品牌活动上,她突然来了灵感,想要把自己的头发全梳起来,顶着小短发到了现场,大家全都傻掉了。让她自由地放飞了一会儿又来劝她:我们还是把头发放下来吧。如果可以,她还想尝试剃光头,染彩色头发,在演员的空当里做回那个爱折腾头发的女孩。

目前,唯一对美貌做过格外“作”的事情是尝试修理自己的发际线,但一不小心又剃成了平直的一条线。她撩起头发展示给大家看自己的“失败之作”,好像这只是生活中一件值得大笑和分享的可爱回忆。

完美的东西并不那么吸引她。相反,当她看到或是了解到某个人身上一些小小的缺点,反而会觉得格外有魅力。“我不太纠结于外貌美或者完美这件事情,自在就好。”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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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瑄

银幕之后的另一张脸

在电影《少年与海》中,李蔓第一次作为别的女孩,出现在大银幕上。

那是营口城乡结合部里的一个表姐,生活在非常压抑的环境中,想逃离又无能为力,在自私与无私中反复挣扎。总之,一张和李蔓完全不同的面孔。

因为整张脸太过时髦,她起初并不是导演孙傲谦最想要的“表姐”。但看到了导演最初剪辑出的一个三分钟的小片段,她觉得,这个故事应该属于她,最终为自己争取到了这个角色。回想起来有点好笑,试镜的时候,李蔓和化妆师先到了现场,导演还没出现。化妆师想帮忙把她化得“村儿”一点儿,就把整张脸涂成了黑黄的底色,导演到了之后满脸写着“你们干吗?!”让她把脸洗干净。后来,她干脆每天素颜出镜,连给皮肤打底的步骤都省去了,“还挺舒服的,”她偷着乐。

脸是自然的,表演是自然的,整部电影也都是自然的。《少年与海》是一部小成本的文艺片,电影中的演员全是素人,父亲的演员是导演的大舅,就生活在电影中那个小城里,弟弟的扮演者是个小孩,在她的描述中“非常野,像孙悟空一样”,只有李蔓是专业演员,但也是新人上阵,整个团队约等于第一次接触大银幕,“我们一帮人面对镜头都是生的,但是恰好有一种微妙的、没有太在意镜头的感觉。”剧组里,每个人都一起努力,不分你我地争取去完成一部电影。李蔓在电影里兼着美术的角色,置景的东西大家也一块商量着做。在那个十五块钱一晚上的汽车旅店里,她完成了自己第一部电影的初体验,“非常不一样的体验。就像是大学里面,你和其他人共同创造做了一个project(项目)的感觉,享受就好了。”

在釜山电影节上,李蔓第四次看到自己的面孔出现在银幕后面,觉得触动。

前几次看成片她几乎没敢看自己,“第一次看自己会觉得特别的怪。这儿也不对,那儿也不对,非常跳脱。”这一次,从自己的氛围里跳脱出来看整部片子,像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一个故事,又有了新的感悟。

她讲起这次在釜山的故事。

抵达韩国的时候遇到了台风,到了机场滞留了三个小时后,她从仁川坐大巴去往釜山。四个小时的旅途,狂风暴雨,整个大巴晃晃悠悠地在雨里。半夜两三点,才最终到达了釜山。在那摇晃的路上,她想起关于拍摄这部电影的一切,想到了自己非常私人的心境和经历,觉得动人。

她在微博上写下:“ 此行前来,好像应了电影的气候一般,釜山的台风过境,我们摇曳在风里。”

第二天红毯的时候,李蔓说,那是一个大晴天,阳光明媚。“我一路其实都是奇遇,很多的不可预知性,但最终我都还是挺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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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瑄

知道自己是谁更重要

在李蔓心中,漂亮意味着独特、自然和不修饰。

在釜山,她看到了万玛才旦导演的电影《气球》,里面两个女性角色卓嘎和Dorlma的扮演者都是西藏演员,“非常有质感、抓人、生动,那一刻,她们流露出来的是当下最符合这个角色的一切行为跟表达方式,就特别吸引我。”

“在漂亮这件事上,你知道自己是谁,你对自我的认知,会更重要一些。”

小时候有人夸她好看,像混血,便常跟她讲,要拍戏呀,要做模特呀。那会儿的她从来没有这个想法。她喜欢画画,热衷于做设计这件事情,14岁起就开始在英国学艺术,下定决心大学也一定是考艺术专业。到现在,在奇遇的故事里走上了演员的道路,也想要完全投入。“除了做设计,这是我唯一能安心下来去做的事情。我在工作中挺拼的,不管不顾。做设计的时候我可以通宵画画,拍戏的时候我可以做出一百二十分的努力。”

进到剧组里,她就不想再回来了。总想着去拍戏,去感受,去创造。“ 平常没能发挥的部分,就在戏里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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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瑄

从前做设计的时候,她喜欢为妈妈挑选衣服,自己总是穿着各种古着店里买来的T恤;在学校里上过三个月的化妆课,技能也都是用在帮朋友做造型上面;如今做了演员,特能折腾造型的劲儿也都放在戏里面去消耗了。

最近她在拍摄自己的第二部电影作品,演一个女孩一天的爱情奇遇,她说自己在戏里样子挺飞,“红配绿、满头小辫儿,特土high那种”。像今天这样的时候,短暂地回到生活中,她又变成特别素的、自在的李蔓了。“我不是KOL,也不是偶像,还是要维持演员本质的那个东西,可塑性都留在戏里面吧。”

知道自己是谁更重要没事儿的时候,她就看电影、写东西,去感受生活所赋予她的一切经历。“我自认为还是一个挺豁达的人,非常当下。”在拍摄前,她还在跟身边的工作人员商量之后的戏路,她说下一部戏一定要是一个特别走情绪的作品,“你让我投入进去,我会想要回馈给你120%。我需要这么一个角色,目前还没有碰到,就等吧。我也不急,该遇到的你都会遇到。”

她喜欢写东西。不是刻意的人物小传,也不是要拿给别人看的作业,就只是自己在生活中的感受和感想。那些别人并不一定能懂的,像诗歌一样的句子,对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我看这东西我会记住那个时刻,你自己是这么想的,你自己的感知是这样子的。”

旅行是演戏之外的另一种方式,能够让她从自己的身份中抽离出来,过瘾地去感受大世界里其他的人生故事。

此前,她去到了埃及一个叫作努比亚村的地方,那也是一次“奇遇”。为了找一间特别小的餐厅,她去求助带自己玩的船长,船长说要带她去河对岸,那里是一个埃及人都不可以去的祖传村落。河对岸的李蔓看到了另一种生活模式:钓鱼,晒太阳,发呆,想自己的人生。“ 那是一种很有神性的生活方式,我觉得特别惬意,特别自由。”她解释当下的感受—现实生活中,听人讲道理的时刻太多,我们几乎难以得到太多启发和灵感,当你在另一个国度,看到另一种文化以最朴实和鲜活的姿态,像一张画卷似的徐徐展开时,会格外受触动。那是另一种生活,另一种故事了。

但你总是会知道,在李蔓的奇遇故事里,一切也都是独特、自然和不修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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