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昱珩 & 女儿 王一雯
认识王昱珩的人,更习惯叫他“水哥”。在《最强大脑》节目里的“微观辨水”挑战让他一战成名,在520杯同质无色的水中,用不到5分钟的时间,像是扫描一般锁定了评委指定的目标,被惊呼为“鬼才之眼”。在之后的中日两国对抗赛上,他“任性”地放弃观察时间,依然完胜对方。即便在一众脑力超群的强手中,他都是“封神”般的存在。
但这些战绩在11岁的女儿王一雯眼里都算不上稀奇。“ 我觉得爸爸最厉害的时候,是有一次我和小朋友们一起玩飞碟,飞碟落在树上,我们就围着树干着急,然后我爸就自己爬上去把飞碟拿下来了。”
“是风筝,不是飞碟。”坐在对面的王昱珩好笑又无奈地纠正女儿的错误,“他们玩的风筝挂树上了,一个小朋友的爸爸拿梯子来捡,但梯子的长度不够,我就蹭蹭蹭地爬上去摘,一下来俩孩子就一边一个抱着我大腿,都喊我爸爸,那一刻感觉自己是超人。”
王昱珩 & 女儿 王一雯
我们俩是一头儿的
“超人”王昱珩的童年可远没现在这么风光。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长大,家教格外严厉,可他偏偏又是父母眼中“浑身反骨、玩物丧志”的典型,爱摆弄花草,还在爸妈的鞋子里养蚂蚁,偷偷在床底下养小动物,为此没少挨打。“ 我们家基本能断的东西都在我身上断过,但我也没有练成金刚不坏之身。”
雯雯出生后,他不希望自己经受的严苛在女儿身上重演,尽可能地为她打造一个宽松自由的环境。他把家布置成充满森林气息的动物园,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都是雯雯自小的玩伴。女儿出生的第一天王昱珩开始养珊瑚,“珊瑚的生长过程是几亿年地球演变的浓缩,光照像太阳,水流像潮汐”,他想让这个鱼缸,陪着女儿一起长大。
雯雯眼里的家“像个科学怪人的实验室”,而能精心布置到这个程度,也是因为王昱珩够“闲”。毕业之后就没有上过一天班,事实上他也无法适应朝九晚五的节奏,平时会接一些园林和景观设计的工作。而除却自己的专业,他对绘画、书法、手工样样在行,弹得了古琴也写得了琴谱,再算上擅长养动植物,任何一项“不务正业”都足以负担生活。
等到雯雯上幼儿园,王昱珩告诉女儿,如果有不喜欢的活动可以不去参加,他可以帮忙请病假,“ 在任何时候,我跟你都是一头儿的。”当然,这种支持也不是一味放纵,在他认为老师的安排很有必要时,也会跟女儿商量,“ 该妥协的时候还是要妥协,因为这是生活的一部分。”
熟悉他的朋友都知道,周末的王昱珩经常会失联,那是谁也无法侵占的父女时间。因为觉得自己作息习惯不够好,和女儿商量后,王昱珩把雯雯送去了寄宿学校上小学,周末回家父女俩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吃饭、逛街、看电影。如果宅在家里,就各看各的书,房间里会有两把小椅子,是父女俩专属的位置。王昱珩对女儿爱看书这个习惯颇为满意,从科幻到武侠,都在雯雯的涉猎范围内。而且,女儿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才不那么“话痨”,两个人能默契地坐在一起,静静地待上一会儿。
王昱珩 & 女儿 王一雯
陪你一起击退“恶龙”
王昱珩宠女儿,但并不娇惯。送给女儿的第一双鞋是轮滑鞋,“我就希望她穿上摔倒,看她有多少种方法能爬起来。”雯雯只有四岁的时候,就让她独自坐飞机去云南探亲。因为他知道女儿的性格跟自己截然相反,“她喜欢人,愿意跟人打交道。我的电话号码她能熟练地背出来,也很清楚什么样的人危险要远离。”
一有机会,王昱珩就带着女儿满世界遛跶。他们一起看过极光,用一个暑假的时间,开车游历了国内的13个省。“ 有句话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所以我爱带她出去见见世面。”出门在外,女儿的行李得自己收拾,若是请假落下的功课也得自己补。至于成绩,王昱珩从不要求她追求第一名,“ 保持在中上游就行,我也会问最近学习有哪些问题,帮助她至少不在泥潭中继续挣扎。”
原本打算今年暑假带女儿一起去北极,没想到读到五年级,渐渐有了自己主意的小大人儿,不再对爸爸的邀请“来之不拒”。她报名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游学活动,要跟着小伙伴一起去美国。王昱珩有些无奈:“ 你看才十多岁,就不跟我玩了,我也只能接受。”
为了让女儿静下心,王昱珩在学校里给她报了击剑兴趣班。“我希望她沉着一些,也许对手出剑的一瞬间,就是破绽出现的时候。”但有一次在训练中,同学的剑不慎从雯雯的护面下穿过,扎到了她的脖颈,离动脉就差几厘米,雯雯从此对击剑充满了恐惧。借着一次录制节目的机会,王昱珩跟雯雯说,自己要跟花剑全国冠军张敬禹来一次正面决斗。雯雯诧异,爸爸明明不会击剑:“ 你会被刺成马蜂窝的”。王昱珩告诉女儿:“我知道我赢不了,但是我愿意去做一次挑战。”他不希望女儿因为一次意外和失败就失去了勇气,输不可怕,要勇敢地直面恐惧。
王昱珩心里清楚,孩子信赖的不是一个只能仰望的超人,就像女儿眼中自己的高光时刻,是摘下那只挂在树上的风筝。爸爸的角色就是在关键的时候,陪她一起完成有挑战的事。小时候是彼此的玩伴,长大后做她的幕后军师,为女儿出谋划策,披荆斩棘。
趁着那次节目,王昱珩带着雯雯在外体验了几晚露营。晚上父女俩围坐在篝火边聊天,王昱珩问女儿:“ 你害怕孤单吗?”当时只有十岁的雯雯回答:“ 不害怕,因为一个人不管到哪儿都不可能是孤独的,虽然他旁边没人,但是也至少有生命吧。”
没想到女儿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那个在赛场上从来不苟言笑、不可一世的骄子,笑得一脸温柔。
Q&A:
你觉得自己和爸爸相比,哪些地方像,哪些地方不像?
王一雯:长得像。性格不像,爸爸是那种高冷范儿的,我不是。我是一开始见人不太喜欢说话,接触了之后就喜欢说了,爸爸是一开始不喜欢说话,后来嘛,也还是不喜欢说话。
在当爸爸的过程里,有什么是从女儿身上学到的?
王昱珩:她社交能力比我强,我的棱角磨平了很多,尤其是待人接物。以前我是一个不太愿意跟人交流的人,也反感别人跟我交流,我挺懒的,懒得废话,当了爸爸之后平和多了。
你会的东西这么多,也会让女儿学习一些特长吗?
王昱珩:主要看她自己的兴趣爱好。她们学校的体育课是可以选专业的,我给她选的是击剑和游泳。虽然成绩没达到赛级水平,但也都有一些小成绩,主要是想让她强身健体。至少,以后不会担心她和谁妈掉水里要先救谁的问题。
陪着女儿看电影、看书的过程里,会刻意挑选适合她的吗?
王昱珩:不会刻意考虑她,但我选的东西本身已经过了我这一关。家长和孩子之间是一个引导的关系,所谓让孩子自由生长也是需要边界的。选择也是一样,人的生命有限,每个人每天就24个小时,如果什么东西都靠尝试才能获得,那一辈子还不够缴学费的,我希望我感悟到的东西能在她的身上浓缩一些,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去尝试更好更新的东西。我的责任就是尽可能地让她少走弯路。
你觉得女儿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最让你崩溃的时候呢?
王昱珩:最大的优点是能吃能睡。崩溃的时候,比如话多,不该跟你说话的时候老是跟你说话。就像刚刚我们采访的时候她老插嘴,我就会直接批评她这样不礼貌,而且一定得及时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如果我回去的路上跟她说,大人讲话小孩不要插嘴,她还不疼不痒地觉得你说话跟唱山歌一样。我经常说她,话多早晚会给你惹祸。
女儿有没有做过让你特别感动的事?
王昱珩:太多了。她两三岁的时候,有一次我俩一起看电视,看着看着我就困了,躺下闭着眼睛。因为我在家光膀子,她以为我睡了,就把自己的围嘴解下来,盖在我肚子上。当时就觉得,还挺温柔。
有没有别人不知道,但只有你知道的爸爸的超能力?
王一雯:他缝的娃娃挺好看的,做的蛋炒饭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