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生活 >

治愈社交孤独症

2019-01-07 来源:男士健康
每三个男人中就有一人会习惯性感到孤独,对于那些三十五岁左右的男人来说这种折磨最为剧烈,然而感觉与人疏远的原因不仅是由他们的交情深浅或生活的城市大小决定的。反思当代男人之间维系友谊所面临的挑战,并且非常建议和期盼能改变这个状态。

1

几年以前,我和我的四个男性朋友自发地组织一起去郊外徒步露营,但对于我们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显然我们都觉得在一个偏僻山林里共度一个周末是件很酷的事情。所以我们踩上登山靴,去超市扫了一圈货,便开始了我们的“旅程”。

尽管日程安排平淡无奇,但那次旅途中还是发生了很多难忘的事情,我们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了喝酒和友善的互怼上。

虽然我们从大学开始就都是好朋友,但从来没有一起出游过。离开城市,将自己置身于大自然中无疑是一种解放,晚上围坐在篝火旁,我们更是莫名地感到更加自由了。令人尴尬的顾虑与陈情旧怨都从它们原本待的地方被释放了出来,而我们也得以坦白吐露我们的内心想法。

我与一个同伴熬了个通宵,探讨我们是如何感到为生活所困。我想当一个作家,一个驻外记者,却发现自己被一份编辑性质的办公室工作所束缚;他在金融行业工作数年,但是渴望做一些更能实现个人抱负的工作。那是极其少有的几次能在我意识中留下永久印象的对话之一。

我永远不会忘记它的力量,也不会忘记与一伙亲密的男性朋友一起出游,营造的那种既相当狂野又十分舒适的气氛所带来的非凡影响。

我在几个月后意识到,这次旅行是对于孤独的反面诠释。那时我已经搬到了纽约,得到了我渴望的驻外记者的工作。

我的生活从一个极端猛地转向另一个极端——从北京身边都是老友,到纽约周围都是陌生人。我当时形单影只,几乎一个朋友都没有。有生以来第一次,我真正孤身一人。

事实上,我孤独到开始渴求餐馆服务员脸上那敷衍的微笑。每天早上,我盼望街角卖给我《纽约时报》的商店店主对我点头致意。我还养成了一些奇怪的习惯:在夜晚没目的地地散步穿过城市,以及在网上大胆开放地漫谈。偶尔的,我在这种孤独中会获得一种病态的快感,让城市洗刷我的自我感知,但大多数时候这还是很痛苦的。

我对于纽约的种种预期——我会遇到的人,我会进行的对话——是很高的。

这个城市有那么多的影视神剧都是围绕友谊的:《都市女孩》、《宋飞正传》、《欲望都市》,当然,还有《老友记》。可是我那一群靠得住的、仗义的、搞笑的神经病朋友又在哪呢?

2

社会孤狼

孤独总是被比作饥饿。这是一种对于情绪和精神食粮的匮乏,缺乏有在意你的人陪伴带来的生理上的愉悦。没有城市归属感也是一种类型的“饥荒”,而纽约或许是最容易让人感到孤独的城市。周末的早晨,我走在街区,惊讶于他们每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地忙碌和熟络。他们是怎么做到看上去都互相认识的?以及他们为什么不想认识一下我呢?我站在公寓窗边俯瞰着城市火辉煌的全景,却满心孤独空虚。那些光芒就像在嘲笑我,每一次闪烁都是人们与他人相连结的象征,喝酒、欢笑、接吻,城市中的每个人但除了我。

孤独与抑郁很大程度上感觉很像,实际上这两者并不一样。一项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研究发现,大多数还乐意吐露自己感到孤独的人并没有临床性抑郁。至于我,我在纽约的六个月里并没有化学或病理上的原因不快乐。我就像一台被拔掉了网线的电脑,只等待重新连接,我需要朋友。

时间久了,这种感觉减轻了:我有了一个女朋友并且终于找到了足够的朋友小聚,我又一次感到快乐了。但这个经历让我对“孤独”这个词有了好奇,因此我开始对与这个词相关的背后故事进行搜集和研究。我很快就意识到了我并不孤单,很多人也像我一样孤独,他们中许多人都曾经在大城市中过着看似成功实则绝望的生活。

我还意识到我的困境中有一部分因素是颇为男性化的。孤独不分性别,但是工作和生活中,大多数男人会更为频繁地为了表达自己的感受和建立有意义的关系而努力。我们不难发现,相比交心的倾诉,例如自己近来的感情不顺或者工作时被看轻,谈论足球或者政治要容易很多。我们不知道向谁来倾诉那些心事,或者如何把它们说出口。

男孩儿俱乐部

男人们不擅长与他人谈心,或者寻求帮助。这或许是陈词滥调,但是它是真的。就我个人而言,我宁可绕路浪费半个小时,也不想冒着看上去无能的风险向人问路,我历任女朋友都为此而困惑。我的知心朋友多半是女性,因为我逐渐发现与她们交谈更加轻松,但是与男性朋友厮混也十分重要。

最近的一项研究证实了这一点。牛津大学在2017 年的调查指出,通过面对面的交流与活动,男人们关系会更好;反之女人们发现通过煲电话粥来维系一段情感联系更容易一些。男人更倾向于群体式繁荣,而女人们更喜欢一对一的互动。女人间友谊的存亡取决于她们是否乐意在电话中与对方聊得更多,而连结男性友谊的是一起做一件事情,一起去看场足球赛,一起去酒馆喝酒,或是一起打场篮球,这是一个非常显著的性别上的差异。

如今我面对的更大难题是如何结交新的男性朋友,这项任务看上去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来越艰难。我在离开大学之后只交到两个亲近的男性朋友,距今已经有十年时间了。我有足够的同伴、同事、酒友和驴友, 但当我陷入生活困境或低落时,我不会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打电话。当男人四十岁之后,情况经常会变得更糟。许多人被家庭变成了孤岛,多以夫妇的形式社交,维持着一个稳固的社会关系网,却再也无法获得他们需要的那种纯粹仗义的哥们儿情谊。其实许多男人比他们愿意承认的更加依赖自己的伴侣来获取情感支持。我们不得不承认,随着朋友们纷纷结婚有了孩子,与他们见面的频率一定会变低,因为他们“成了家”。每年一次的畅饮聚会当然不够,但在平时谁又真的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与朋友相处。

大多数男人在三四十岁的时候如何结交男性朋友?可能是在工作中认识,或是作息时间差不多,常同时段在健身房举铁,来来往往几次后才也许会多交流几句训练动作。总之,随着年纪增长,交友圈子一定是越来越小了,你会经常性地遇到障碍。

3

独来独往

现代孤独感的原因,是与我们背离了我们的种族,即进化的根源有关。科技发展就是元凶之一,将我们连结在一起的社交媒体在一定程度上却是让我们彼此疏远了。一项对19-32岁成年人的研究显示,那些每天花费两个小时及以上在社交媒体上的人,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或被孤立的概率是常人的两倍。我们的电子纽带往往让人错误地感觉彼此间更近了,事实上它们却是脆弱且常不令人满意的。过度城市化导致的“传统社区”的减少是另一元凶。我们中的很多人现在都“ 独自打保龄”,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打保龄球类的单人球类运动,而越来越少的人在有组织的球队中打球。

建立现代深厚友谊最大的障碍还有时间。友谊需要时间就像植物需要水分一样。据一项发布在《社会与个人关系》杂志上的研究估算,通常与一个人共度90 小时之后,你才会把他当作真正的朋友,共度200 小时之后,你们才会变得“亲近”。但这事关质量,而不仅仅是数量。 友谊需要深度时间—— 在你有心情喝到不醉不归的夜晚,或者是你想亲自下厨来招待三五好友的周末,而不仅仅是一起急急忙忙地吃个汉堡。

好友申请

实际上有人已经试图寻找过解决方法,美国有一个“Evryman”项目广受欢迎,参与者大多在26-42 岁之间,正是男人们离开青春期三五成群的圈子,独自被踢向社会的时期。这个项目带领他们到美洲的伯克郡荒野,也就是黄石国家公园旅行。在那里,他们冥想、徒步旅行,但他们此行最重要的任务是围坐一圈袒露自己的内心。带着明确意图聚在一起敞开心扉,分享一切你平时不与他人分享的东西,这种简单行为的力量却是相当大的。通过放大彼此的弱点来缩短他们建立真正友谊的时间。 毫无疑问,这样做可以把那些表面客套的工夫都省略,彼此直面最真实的样子。对我而言尽管这些活动很吸引人,但我更希望我的友谊是原生态的,而不是伪造的有组织的荒野捆绑。不是用催熟的方式,更不需要人为帮助来填充生活中友谊和联系的沟壑。但是,对于许多男人而言,Evryman 这样的项目正在变得越来越重要。

对于我而言, 孤独的经历教给我的就是,要将“拥有亲密友谊”放在生活中心为之努力,就像追逐人生理想一样。我相信我们每个人都想要在某个地方有一座小屋,即便它坐落在一片雾蒙蒙的荒原上,但里面住满了我们信任的人。否则,我们最终都会“独自打保龄”。

推荐 EDITORS PICKS
热点 MOST POPUL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