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新
赵立新的身上有很多大写的“不一样”。比如他身上时常出现的一身三件套,端正密匝匝,却又有俏皮的巧思在材质搭配和细节花色上;比如微博上突然发的一大段洋洋洒洒的读书心得,可能只是几个词、一段话触动了心弦;又比如笑谈自己的“半百高龄”,表示坚决不会变成中年油腻男,只是开始“喜欢旧木头以及它散发出的微甜的腐朽的气味儿”。不过这些与众不同并没有将他包裹得拒于人千里之外,归根结底,赵立新还是那个“戏痴”,依旧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向大家表达自己。
赵立新
戏痴之路
赵立新无疑是骄傲的,神情透露出很多旧式中国文人的心气儿。在投入戏中之外的时间,他几乎的神情都是淡淡的,兀自与世界拉开一段距离。然而,一旦谈及戏剧,他立刻把姿态落得很低很低。从前的采访中他曾说“好的话剧总比你高,仰望巨人,有利于保持清醒,避免自我膨胀”。有时他也会写下“神奇的戏剧,人类最有意思的发明,在你面前,我俯首为奴”的内心独白。
这种对戏剧顶礼膜拜的心情,来自于大半生全副身心的探索。这种人文的深度却也仿佛宇宙的广度,越是深入,越觉得未知未觉的领域遥不可及。赵立新在大学时期曾在莫斯科国立电影学院学习导演专业,而后成为唯一一名进入瑞典国家大剧院的中国人。多种多样的视角,让他更多窥得戏剧多变的灵魂。之后他回国,先是在中戏做了6 年老师,然后开始尝试编剧、导演,并教学相长参与创作了《走向共和》《中国往事》《永不消失的电波》等等大家耳熟能详的作品。
从2006 年开始,赵立新又往前再踏一步,走到台前开始演戏。从2009 年开始,他转变成为一名“全职演员”。在这十几年中,他塑造了许多电视剧、电影中的经典形象,当然更多的还是他留在话剧舞台上的身影。初期,对于中国观众来说,话剧依然是一种太小众太有距离感的艺术形式。赵立新曾经尝试把严肃深刻的欧洲经典作品搬上中国的话剧舞台,也曾经自导自演了话剧《父亲》——被称作晦涩阴暗的现代戏剧里程碑。面对这类作品,曾经的很长时间以来,都是他在台上酣畅淋漓,而在台底下共鸣寥寥。
在这种状况下,迷茫的情绪有,甚至愤怒的情绪也有。但在十多年之后,《父亲》被重新搬上舞台,我们看到了这些年间演出者的变化,也看到了观众的变化。观众热忱的反应让主创们也无比感慨:“好作品中的‘情’,跨越了百年却还可以与你我相连,好作品是不会背叛我们的。”
赵立新
若是回到影视剧中,大多数时候,他是配角。用一个普通的名字,化身为一个荧屏中熟悉的陌生人。很多时候,我们甚至无法去注意到一个角色的扮演者是赵立新,他完美地躲进角色的外壳里,融入到那段故事、那段时光中去。但依旧是怀着对戏剧的那份谦逊之心,让他格外不愿接受所谓“老戏骨”这个大众媒体经常喜欢贴的标签:“请不要叫我老戏骨,我是一个演员。一开始出来老戏骨这个词,我觉得新鲜,后来觉得完全是有侮辱性质了,你知道演戏入骨有多难?我们都是怀着敬畏之心,在一步一步向着这个高度攀登。”
对于好戏的标准,赵立新在身为评委时深入浅出讲出的几个原则很好地囊括了他一直以来的追求:“ 首先是价值观必须正确;第二,真诚度,就是得透过这个作品让观众感受到创作者的真诚;第三,一部好的作品应该产生艺术上的美感,让观众获得艺术美感。我觉得能够同时满足这三项的就是一部非常棒的作品。”
如今,赵立新对自己的要求是一年排一部戏,也许是前一段纷沓而来的忙碌工作让他感触更深。他曾经在采访中说,尘土太多,杂质太多,它会搅乱你的心和周边人的心。这种回归质朴与宁静的节奏,也是赵立新独特的一份保持清醒,避免自我膨胀的良方。
“在这个躁动又唯利的年代,能做到一份心灵的宁静,足以让我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