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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宛萤 | 人生最美好的事是活着

2017-12-07 来源:时尚COSMO
很多年前,喜欢分享生活和发表文章的雷宛萤,成为豆瓣上活跃的文艺女青年,因为鲜明的个性和独到的艺术见解,她吸引了一大批粉丝 。2014 年,她与林瀚创建了中国最“ 年轻”的私人美术馆—木木美术馆。2017 年初,她和联合创始人林瀚的婚姻,却为她惹来一众非议。于是,我们走进木木美术馆,走近雷宛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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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宛萤

和平常的上班族没什么区别,除了周末,每天的朝九晚五,雷宛萤都会在木木美术馆里处理大事小情,大家都习惯叫她晚晚。工作状态的晚晚是认真和严肃的。最初,来这里的志愿者一多半以上都是她的粉丝,但经过两年的传播与布道,人们渐渐知道,这里并不是她装点门面的消遣,而是正经在做的事业,来报名的志愿者也都慢慢变成了真正喜欢艺术的年轻人,这是她乐见其成的。

为了这次拍摄,晚晚做了精心的准备。拍摄当天的全部造型,都是她亲自打理,除了自带的服饰,她还根据编辑提供的图册精挑细选了一些搭配,只是当天,她心心念念的苹果绿的帽子没有借到,让她有点儿失望,但她迅速调整心情,再一次兴致盎然地投入到下一个造型的设计中。

什么样的眉型?需不需要刷睫毛膏?用哪个色度的腮红?发髻要高一寸还是短一寸?哪一套服装需要配合夸张的妆容?她都一一细数给造型师听。她太了解自己的美。

她不是艺术家,但她却是自己最好的作品。

作为一个13岁便未雨绸缪,特别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女孩儿,晚晚对自己定位是极准确的,目标也极清晰。她深谙近朱者赤的道理,从香港到北京再到纽约,她让自己始终处在一个上升通道中;事实上,无论是人还是城市,她都能将吸纳到的精华融合成自身的优势。在这个过程中,她从不懈怠。

晚晚说她最喜欢的事其实是“活着”。晚上回家前,她经常和林瀚去一趟超市,买来新鲜食材自己做饭。而她今日所获得的一切,也全部都源于这热爱生命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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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宛萤

我骨子里还是有港女的成分,隐性的

“香港有一个地方叫荔园,是一个游乐场加动物园,但现在已经没有了,它就是我的童年。我记得那里有一只黑豹,我经常吵着要爸妈带我去看它,甚至还会产生一些臆想,我觉得我好像喂过它一根火腿肠,但其实我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了。”

我和香港的关键词:绽放的黄金时代

COSMO:香港是你的出生地,你在那里只度过了童年,你觉得它对于你的意义是?

晚晚:其实我过去并不喜欢那个地方,觉得它就是一个商业中心,很无聊,很狭窄。但越大以后越深刻地了解到,这个城市在我心中的位置是重要的。香港最美的黄金时代大概就是我小时候,八九十年代,它整个绽放的时刻很短暂,转瞬即逝的感觉。我听梅艳芳和张国荣唱《似水流年》,常常就能够想到香港的夜景,那些镶着金边的光,会有一点点失落,这是我长大之后才愿意去证实和承认的一件事情。

COSMO:你觉得特别能代表香港黄金时代的人物是谁?

晚晚:我觉得曾灶财特别有意思,他是一个疯子,他在九龙的各个街区角落写涂鸦式的文字,然后臆想自己是九龙皇帝。但他确实已经成为一个现象,我记得我妈妈给我买的一条裙子上面印的就是曾灶财的文字,他变成了一个IP,那时候还没有IP这个概念。我觉得他代表的就是香港的一种市井文化,也代表着一个时代。

COSMO:你现在回香港,还想去的地方是?

晚晚:南丫岛吧,小时候我爸爸特别喜欢带我去那里吃海鲜,然后在海滩上溜达。它跟香港岛隔绝得很厉害,没受到什么文化上的冲击。

COSMO:你的爸爸是香港人,妈妈是北京人,你的自我认定是?

晚晚: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北京人,尤其是更小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一个100%的北京人,但是当我长大以后发现,有些东西是抹不去的,我骨子里可能还是有一部分港女的成分,很隐性的,只有我自己能够感觉到。

COSMO :港女跟北京妞都有很飒的一面。

晚晚:还是不一样,我觉得港女是特别事儿的那种,北京女孩就大大咧咧,而我是这两者的矛盾体。

COSMO:你有特别事儿的一面?

晚晚:有,在有些方面会特别挑剔,比如有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投诉什么的,我觉得北京女孩不会这样,这也是我很讨厌自己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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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宛萤

13岁就想找到答案,迷芒得太早

“北京对于我是一个有着独特魅力,待着烦,走了又想的地方。夏天的晚上坐在马路牙子上,一瓶啤酒,几根肉串,我觉得那个就是我心目中的北京。”

我和北京的关键词:艺术的启蒙

COSMO:有人跟我说:你的青春期在哪里度过,就更像是哪里的人。你认同这样的话吗?

晚晚:一定是的,我身边的朋友都是北京孩子,稍微大一点以后,我就喜欢跟他们去鼓楼瞎溜达,看演出,看乐队排练。北京让人有一种能够呼吸的感觉,我说的是抽象层面的,跟雾霾没关系,因为它更加宽阔一些,我还喜欢北京的干爽,不喜欢潮湿,虽然现在有一点改变。

COSMO:这也是你待得最久的地方,哪个时期是你最怀念的?

晚晚:还是上大学那几年,那个时候正好是人格开始建立的时候,遇到了很多特别好的朋友,让我吸收了很多养分,给我带来很多特别好的影响。

COSMO:据说你学艺术是源于国际学校美术教室里的毕加索、安迪· 沃霍尔和蒙克等大师的海报?

晚晚:其实我小时候学的东西很杂,各种艺术形式,小提琴、钢琴、画画都学过。后来确实是因为那些海报才开始喜欢上美术课。但我很早就知道我不会成为画家,甚至不会成为任何领域的艺术家,因为我的才华不在那里。我还曾经因为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干吗,特别绝望地痛哭过一次,那个记忆特别深刻,那年我13岁。

COSMO:当时发生了什么?有什么触动了你?

晚晚:那时候我刚从国际学校转到一所双语高中,很不适应,压力特别大。

COSMO:13 岁就上高中了?

晚晚:对,我5岁上小学,16岁上大学。

COSMO:所以一直都是班里最小的?

晚晚:是的,一直都在一个做什么事都要伸着脖子去够的状态。大一点倒不觉得,但是上高中的时候班里的其他女孩子都15岁了,15岁跟13岁不是一个概念,智力、情商各方面都不一样,会感觉孤立。而且以前我们在国际学校,大家都是那种西式的思维和交流方式,但到了国内的高中完全不一样,所以有多重压力。

COSMO:然后在一个燃点上就爆发了?

晚晚:对,我记得在洗手间,我坐在浴缸边上哭,特别崩溃。

COSMO:哭完以后想明白了吗?

晚晚:没有。但是我印象深刻,那是我第一次特别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什么都学了一点,但我到底要干什么呢?到底要往哪个方向走?很迷茫,确实迷茫得有点早。

COSMO:三年以后你选了中央美术学院?

晚晚:对,这中间其实还有一个过程,我曾经还想过做兽医,因为我特别喜欢小动物,可是后来我看到了一只猫被安乐死以后,我就觉得我做不了这件事。再后来我想虽然我不是做艺术家的料,但我还是可以学习美术史,可以学习艺术管理,我觉得在这方面我还是有天赋的。我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我很多课的成绩都一般般,但是读了美院,我的论文还得过奖。所以我第一次体会到学习的乐趣就是在大学里面,因为学的东西是我自己喜欢的。

COSMO:美院毕业之后你去纽约留学,再回到北京,回看大学那个阶段,又是什么感受?

晚晚:我觉得完全像两辈子。以前的我是没有现实世界的概念的,我不知道现实是什么,我天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喜欢一个人,我就不跟他发生任何关系,想不理谁就不理谁,想跟谁说话就跟谁说话。慢慢长大以后,发现你要去做事情了,你就必须面对现实,让自己变得更成熟一些。

COSMO:你喜欢这种成长吗?我们老说一句特文艺的话:怕长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

晚晚:我觉得越成长,越发现自己还需要成长,这就是成长。没有喜不喜欢,但我接受,我觉得每个阶段都是好的,我是一个乐观的人,可能对于有些事情是悲观的,但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乐观的人。

COSMO:所以你是不太会钻牛角尖的人?

晚晚:会钻,但是也就钻五分钟吧。

COSMO:你对自己现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晚晚:我希望能够更加自由地去做自己。

COSMO:回到你十几岁时候的样子?

晚晚:对。倒不是希望回到那个时候,而是想让它再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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