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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周迅。在此之前的几天,她站在《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的明星场首映式的舞台上,当着台下坐着的“半个娱乐圈”的观众,拿着麦克风落落大方地对着高圣远叫“老公”。再上一次,是2014年5月初,BAZAAR的封面拍摄前一天,周迅刚刚在微博上甩出链接,公开与高圣远的恋情。那时她还是长发,在拍摄的间隙睡了一觉,有点疲惫,但很高兴。那年夏天,蒙娜丽莎一样神秘的微笑出现在报刊亭里。
在这次和周迅聊天之前,很多人说起他们眼中的周迅和传说中的故事,1991年出道以来浩如烟海的种种资料试图在我面前勾勒出她的轮廓,比如她如何通过演戏与恋爱认识世界,比如她近一几年喜欢佛学,比如他人口中出现最多的“古灵精怪”和“少女气”,比如史航如此精准地形容她“是个名词,又是一个取缔了一切形容词的形容词一年多的无数个采访里,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重复面对“结婚以后的变化”以及“做饭、柴米油盐”等等话题。做了小半年的采访前期准备,却在临近一刻更加令人诚惶诚恐,生怕一个不小心在她几乎可以看破人心的眼神底下露了怯,焦虑着或许她的答案让那摞精心推敲过的提纲作了废。不难想象,像周迅这样把演戏刻画到灵魂里的人,一定也是把生活刻画到灵魂里的人。
可当我们在这个冬天见到周迅的那一刻,就发现,她是一个全新的自我了。
周迅更瘦了,剪了有史以来你能想象出的最短的短发,干脆利索,脸庞盈盈,透着不同以往的清亮,气色比上次见她还要好。套在绿色长裙里面的,是一件简单的白色吊带,拍摄间隙,她的双手交叉在胸前,拎起挂在肩头的细带,把自己安放在椅子上,坐在摄影师身边盯着屏幕上的每一个自己。随身携带的音响吐出的,上一秒是优雅浪漫的法语香颂,下一秒无障碍切换的是魔音穿耳的印度神曲。
超乎想象,让周迅在现场快乐得要冒出泡泡来的,竟然是魔性十足的印度神曲。她在镜头前随着音乐跳动起来,从手指间到脚趾头都洋溢着跳动的欢乐,一秒切换宝莱坞。拍完所有的封面大片、视频之后,她又兴致勃勃地拉回摄影师,在额头中间点了个红点儿,神气地站在镜头前面,前后旋转上下跳跃就不停歇,伴着她的印度神曲拍到过瘾,直到工作人员站过来拉她:“走啦,7点开会要迟到啦。”她又“耍赖”似的拍了一会儿,才像个舍不得游乐场关门的小女孩一样收工上车。
周迅完全绽放了,这甚至与刚公布恋情时候的那个她状态都不太一样,站在她身边,就可以感觉到一个女人因为美好的婚姻而沐浴在爱里、安然被宠爱着的气息。就像凯特·温斯莱特说过:“我绝不会去做整形手术,我喜欢我身体的每个部位,对我的整体形象也非常满意,我最好的年龄就是现在。”当下,就是周迅最好的时光。最好的时光该是什么样?抓住这一刻,不想做什么就拒绝什么,兴起了想做什么,就等着萌芽生长壮大,去接喜欢的戏,去做导演,自由自在。想做监制,就来一部《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想和朋友出去旅行,就破天荒地发起《西游奇遇记》,把少上综艺的“阴影”都抛诸脑后了。她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想过去,不问将来,抓住当下一刻,就是最好的时光。
西游奇遇另一个自己
周迅最近瘦得让人心疼,因为她参加了和几个朋友发起的一档真人秀《西游奇遇记》,这档出现在浙江卫视的大型原创户外综艺令大家惊呼:周公子也上真人秀了!先期曝光的海报中,一身麂皮流苏装的周迅坐在巨大的紧箍间,背景则是连绵的祥云和五指山。除了“猴儿哥”周迅,被她叫作“小胖胖”的岳云鹏自然是“猪八戒”的担当,阿雅做起了“沙僧”,金世佳则负责“唐僧”的角色,金星成了负责护送师徒西去的“太白”。其实在周迅看来,无论被设定了什么样的角色,每个人的人性里都是一样的,“都是有同样的东西的,只不过是突出一点还是削弱一点。其实大家都可以是唐僧,大家都可以是孙悟空,大家都可以是猪八戒,大家都可以是沙僧,就看你面对什么样的东西吧。包括来参加的朋友其实都是这样的。”
抛开身份设定,周迅相信,自己只是“一个团员,一个一起行走的人”。她不觉得自己在“领衔”,尽管她也哈哈笑着说这个“起初是和朋友一起的想法”。“其实刚开始并不是想要做一个真人秀,而是很早之前就有心愿,想要跟朋友一起去世界看一看,留下一些回忆。前两年因为有一些事情耽搁下来,这个念头也就消失了。到了去年,有一天我坐在车上,这个念头又起来了,我觉得,嗯,也不错!可以去试一试。因为真人秀有非常多的类型,但我希望《西游奇遇记》可以分享给大家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本来想要去走玄奘取经那条路,但因为种种原因有一些地方没办法去,于是我们改了路线,这个没有关系,因为最重要的是精神嘛。在这个过程中,我可以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另外一个离开城市的自己,在面对大自然、面对自己、面对朋友的时候,我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做什么样的选择。”虽然是“真人秀”,周迅却很难“秀”,与其用演的,不如直接分享感受。“在真正去面对这些事儿的时候,我会发现大家的那种友爱互助、共同经历的珍贵。如果不做这次真人秀,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去那些地方,跟大家一起经历这一段路,其实跟《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是异曲同工之妙。”
对周迅来说,“分享”比对真人秀或电影本身的任何预期都重要。当有“中国最好监制”之称的黄建新坐在《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首映式的观众席说“周迅是个好监制”的时候,周迅在台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个实习监制。”“我没什么预期,我只是想分享。预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她要分享的,是每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离开父母的小孩在城市里共同经历的“善意的、孤独的”成长过程。
西游奇遇中的辛苦自不必说,和很多事一样,她习惯做,而很少说,出发之前说“还没去呢,怎么知道辛苦不辛苦”,快录完时,她更关心的是安全问题。“我这一路虽然非常辛苦,但精神上特别快乐。大家都非常辛苦,尤其是工作人员。但我觉得中国的真人秀一定要搞清楚的一件事就是,一定要注意大家的生命安全。可以挑战,不可以玩儿命。”一直受到大家保护的周迅让前来助阵的小伙伴惊讶:“在朋友间她就是一个需要照顾的人,但她现在却会去照顾这么大一个团队。”
惊艳了大家的短发,也“归功”于《西游奇遇记》,只为了“不浪费睡觉的时间”。拍摄现场,听到别人赞起她的短发,周迅会显现出真挚的神情求证,她也“挺喜欢现在这样的短头发”。可是,戏还是要拍,为了做造型不那么麻烦,她也许还会留起长发。要知道,最近的一部新戏就在春节后了。很容易发现周迅的变化,不久前的一期《杨澜访谈录》中,周迅接受杨澜的访问,而此前周迅上这个节目,几乎是十年前的事了。一直以来,周迅都有点“抗拒”综艺节目。“基本上我是不那么喜欢,我觉得我小的时候可能太‘ging’了,就是太害羞了,综艺对我来讲有一点太‘多’了。我生性挺害羞的,所以我不知道我该干什么。”可最近,《天天向上》、《快乐大本营》里都可以看到她活跃的身影,周迅现在也觉得“挺好”,可以“在那儿放松,很轻松地过一个晚上”。“如果往前搁五年,他们邀请你,你会去吗?”“这个没有如果。”车窗映着沿街的灯火,她沉静又快速地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