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时尚潮流 > 芭莎男士

人物专访 | 李霄峰:做电影里的哪吒

2015-10-30 来源:时尚集团
2014年5月,影评人李霄峰的导演处女作《少女哪吒》完成,先后入围第19届釜山国际电影节唯一竞赛单元“新浪潮奖”提名、第51届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和“最佳改编剧本”两项提名、第18 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洲新人奖”竞赛单元“最佳编剧”提名,获得上海国际电影节“最佳新人女演员”和“最佳女配角”两项大奖。第一次拍电影,李霄峰没想票房也没想获奖,就想拍一部“自己心目中的好电影”。

2

李霄峰

从选剧本、筹备到上映,他以哪吒的姿态带领团队反对一切非正常的“封建传统礼教”,没有莲藕身,就以肉身在呼啸而来的商业大片中寻找一点生存空间,打响一场电影行业的“闹海之战”。2015 年7 月11 日,曾被提名釜山电影节新浪潮奖、台湾金马奖的小成本青春文艺片《少女哪吒》正式公映。大片开战的暑期档,前有《道士下山》《小时代4》《西游记之大圣归来》《栀子花开》,后有《捉妖记》《煎饼侠》等商业电影,新浪娱乐报道显示,在11 日的预排片中,《小时代4》和《栀子花开》占据96% 份额,十几部电影争夺剩下的4%。《少女哪吒》当天在全国各地的日均排片量仅为6 场,这样的排片在业内被称为“零排片”。

为孤独的少女哪吒而战

电影团队、亲友和热心影迷一起用众筹场的方式掀起了一场“哪吒保卫战”,在很多城市,他们提前筹集票款,买下影院的三四十个座位,让《少女哪吒》多排出来一个场次,余下的座位才获得被公开销售的权利。公映日凌晨,导演李霄峰发布长微博《我愿逆流而上》,将这样的行动称为“众筹反推排片法”,“这是上百位友情包场者逆流而上的战法,只为推动哪吒的排片。”

在去年的第19 届釜山国际电影节上,《少女哪吒》入围唯一竞赛单元“新浪潮奖”提名,选片人的推荐语是:李霄峰导演的作品讲述了一个充满动荡和不安的年轻故事,在青春里,现实不断磨砺着人生,留下往日的点点光影。

《少女哪吒》改编自作家绿妖的同名小说,讲述两位少女在家庭变故、爱情洗礼、学业选择中所做出的反抗与无奈。但导演李霄峰不愿意给它贴上时下最热的“青春片”标签,他更愿意将这部作品形容为“一部没有堕胎、狗血、车祸、癌症的写实‘酷青春’电影”,“也许看后你会沉默、你会流泪,因为里面那个被人们嘲笑的主角,似乎就是你曾经的影子。”

李霄峰第一次读小说《少女哪吒》,读到少女王晓冰朗诵自己的作文,最后一句“我深深地爱着我的家乡,希望和它永不分离”,他流泪了。从90 年代末来到北京上学之后始终在异乡,他能体会那种无家可归的“漂泊与孤独感”,也深知90 年代的少年面对的是物质的高速发展、家庭的破碎、社会伦理的变化,他们在成年后离开家乡,有的归来有的始终漂泊,少数留守家乡,每个人在时代变迁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作为男导演,李霄峰选择了这样一部女性视角的小说作品拍成自己的处女作,但他不希望电影局限于少女的世界。小说最初触动他的是“少女的纯真”,更深的是“这种纯真在时代和环境中受到戕害”的事实,他和另外两位编剧一起出了5 稿剧本,在小说基础上加入了人物、环境等多重内容,筹备两年后正式开拍,43 天后粗剪版面世。

理想主义消亡的90 年代

李霄峰的镜头回到了90 年代的宝城,改革开放不久,中国的大部分三线小城呈现出的面貌几乎没有差别。王晓冰的家是木质地板的两层砖楼房,房间很大,推开玻璃窗,满目清凉的绿意。她的母亲穿着灰色掐腰西服套装,端着茶厨房里走出来,坐在木质楼梯上听黄梅戏,厨房过于干净,好像这家人不生火做饭。那场戏开拍前,李霄峰走进现场一看,美术部门布置了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厨房,“到处显得油腻腻的,我就一个一个往外拿,花了半小时把不需要的瓶瓶罐罐全拿走了。因为我觉得厨房是女人的领域,这个厨房直接跟晓冰的母亲的性格挂钩,她不是一个在生火做饭上有天赋的人,她生活得没有烟火气。”

镜头拉高,从王晓冰的家延伸到罕见车辆的街道、未经污染的河流和果园,这是少女王晓冰和李小路成长的世界,也是中国好几代人生活过的环境。

李霄峰在片中角色李丹阳的人物小传里写了这样一段话:对王晓冰来说,李教官是一个“谜一样的理想主义者”,晓冰对他的追随既有对男性的崇拜,同时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她没见过的东西吸引着她|理想主义,在90 年代开始消亡的理想主义。

李丹阳随部队调往兰州之前,他把调令通知单藏在亲手绘制的河堤写生图后面交给王晓冰。“在这件事上,李教官是个理想主义者,”这是李霄峰对这个人物的解读,“保家卫国是军人的天职,也是军人的理想。真正的理想主义是在这样的人身上体现,搞音乐的、搞电影的都不算理想主义者。什么‘实现梦想’,扯淡,不就是唱歌嘛。理想主义是你把某些东西看得比个人重要得多。”

另一位男主人公徐杰是在改编剧本的过程中增加的,他是一个爱好武术的男孩,爱上了少女李小路,也是片中唯一一个留在宝城的人。与一般练武术的男孩不同,徐杰的性格中没有鲁莽冲撞,反而是一个“内心特别干净,并且沉得住”的人,这才是李霄峰认为的“侠义之人”。他像我们见过的很多少年,也许学习成绩不太好,但不会干坏事。他是一个男人笨拙却又最真挚的那个部分。

在中戏看到辛鹏的照片的第一眼,李霄峰就说“这小伙子挺像徐杰的,特别干净”。老师把辛鹏找过来,他正在宿舍睡觉,迷瞪着两眼,眼神清澈。来到拍摄地安徽芜湖,90 后的辛鹏对相似的童年生长环境感到熟悉,他的舅舅在那个年代也练武术,而他本人一度“特别想演李小路”,因为“去锅炉房偷吃老师的午饭”这样的剧情在他看来,发生在两个男孩身上也很好玩。

李丹阳的扮演者李欢比片中瘦了好几个号,宣传期已经遇见无数次观众无法把他和“李教官”对上号的情况,他很自豪,一是自己为角色增肥15 公斤又迅速瘦身成功,二是“这说明我塑造人物成功”。李欢今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一开始他不太想演“没什么挑战”的军人角色,和导演多次长谈过后,他越来越理解这个戏份不多的角色的意义,在“捡馒头吃”的戏中主动建议摄像师从下往上仰拍,让李教官在这一刻呈现“人是高大的,形象是低微的”。

123
推荐 EDITORS PICKS
热点 MOST POPULAR